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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慶亦扣馬諫曰:“太子反逆,天下怨憤。殿下但當堅閉城門,坐食積粟,不過三日,兇黨自離,情事如此,今豈宜去?”浚大言曰:“皇太子令,敢有復阻者斬!”既入見劭,劭謂之曰:“潘淑妃為亂兵所害。”浚曰:“此是下情,由來所願。”劭詐以帝詔召大將軍義恭、尚書何尚之,至則並拘於內。並召百官,至者才數十人,劭遽即位,改元太初。下詔曰:“徐湛之、江湛弒逆無狀,吾勒兵人殿,已無所及,號惋崩衄,肝心破裂。今罪人斯得,元兇克珍,可大赦。”降詔畢,即稱疾還永福省,不敢臨喪,以白刃自守,夜則列燈不寢。以蕭斌為尚書僕射、領軍將軍,何尚之為司空,諸逆徒拜官進爵有差。
青州刺史魯秀將赴任、劭留之於京,使掌庫隊,謂之曰:“徐湛之常欲相危,我已為卿除之矣。”舍人董元嗣乘間奔得陽,具言太子弒逆,其事始彰。是時沈慶之為武陵王司馬,密謂腹心曰:“蕭斌婦人,不足有為。其餘將帥,皆易與耳。東宮同惡,不過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為用。今輔順討逆,不憂不濟也。”
先是劭不知王僧綽之謀,用為司徒。及檢文帝巾箱,得僧綽所奏饗士啟,大怒,殺之。因誣北地請王侯雲與僧綽同反,遂殺長沙、臨川、桂陽、新渝諸王候等。密賜沈慶之手書,令殺武陵王駿。慶之得書,來見王,王懼,辭以疾。慶之突入,見王於中堂,以助書示之。王泣求人內,與母訣別。慶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今日之事,唯力是視,焉肯輔逆,殿下何見疑之深?”王起再拜曰:“家國安危,皆在將軍。”慶之即命內外勒兵。主簿顏竣曰:“今四方未知義師之舉,劭據有天府,若首尾不相應,此危道也。宜待諸鎮協謀,然後舉事。”
慶之厲聲曰:“今舉大事,而黃頭小兒,皆得參預,何得不敗?
宜斬以徇眾。“王令竣向慶之謝罪。慶之曰:”卿但任筆札事耳,勿預軍機也。“王於是專委慶之處分。旬日之間,內外整辦,人服其才。庚寅,武陵王戒嚴誓眾,以沈慶之為主軍元帥,襄陽太守柳元景為冠軍將軍,隋郡太守宗懿為中兵將軍,內史來修之為平東將軍,記室顏竣為諮議參軍,移檄四方。於是各路州郡聞之,翕然回應。
第一路荊州刺史南郡王義宣;第二路究州刺史臧質;第三路司州刺史魯爽;第四路青州刺史蕭思誥;第五路冀州刺史垣護之。一時並起,舉兵赴難。單有隋王誕鎮東吳,有強兵數萬,將受劭命。其參軍沈正諫之不從,退立於宮門之外,泣謂司馬顧琛曰:“國家此禍,開闢未有。今以江南驍銳之眾,唱大義於天下,其誰不回應,豈可使殿下北面凶逆,受其偽寵乎?”琛曰:“江南忘戰日久。
雖逆順不同,然強弱亦異。當待四方有義舉者,然後應之,不為晚也。“正曰:”天下未有無父無君之國,寧可自安仇恥,而責義四方乎?今正以弒逆冤醜,義不共戴,舉兵之日,豈必求全耶!馮衍有言:“大漢之貴臣,將不如荊齊之賤士乎?‘況殿下義兼臣於,事關國家者哉!”琛乃與正復人說誕,誕遂不受劭命。聞武陵已建義,亦起兵應之。
先是文帝北拒魏師,劭常從軍,自謂素習武事。及得志,語朝士曰:“卿等但助我理文書,勿措意戎旅,若有寇難,吾自當之。但恐賊虜不敢動耳。”及聞四方兵起,始憂懼戒嚴。
卻說柳元景引兵先下,統領薛安都等十二軍發湓口,徐遣寶以荊州之眾繼之。丁未,武陵王駕發尋陽,沈慶之總中軍以從,檄至建康。劭讀之色變,以示大常顴延之曰:“此誰筆也?”延之曰:“顏竣筆也。”動曰:“言辭何至於是?”延之曰:“竣尚不顧老臣,安能顧陛下?”劭怒稍解。劭欲盡殺從駿起兵者士民家口,何尚之曰:“凡舉大事者不顧家,且多是驅逼,今忽誅其家室,正足堅彼意耳。”劭以為然,乃下詔一無所問。
又疑舊臣不為己用,乃厚撫魯秀、王羅漢,以軍事委之。蕭斌勸劭勒水軍,自上決戰,次之則保據梁山。江夏王義恭欲令助敗,恐義兵起於倉猝,船舫陋小,不利水戰,乃佯為策曰:“賊駿少年,未習軍旅,遠來疲弊,宜以逸待之。今遠出梁山,則京都空弱,東軍乘虛或能為患。若分力兩赴,則兵散勢離,不如養銳待期,坐而觀釁,割棄南岸,柵斷石頭,此先朝舊法,不憂賊不破也。”助善其策,斌厲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能建如此大事,豈復可量。三方同惡,勢據上流,沈慶之諸練軍事,柳元景、宗愨久經戰陣,形勢如此,實非小敵。宜及人情未離,尚可決力一戰,端坐檯城,何由得久?”劭不聽。或勸劭保石頭城,劭曰:“昔人所以固石頭城者,待諸侯勤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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