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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一些規矩,一般就是外察的時候,察到大人發現不是自己人,就寫一篇文章譴責大人道德敗壞,彈劾罷免。”

張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剛才黃先生說三點,還有一點呢?”

黃仁直指著面前的一張公文,說道:“就是這個。”

張問拿過來看了一番,是說紹興知府的什麼親戚過上虞縣境,縣府調撥五十兩銀子到驛站,作為那什麼親戚的路費。

黃仁直道:“五十兩顯然少了,得五百兩。”

張問聽罷說道:“管錢糧的是縣丞梁馬,他們是故意整我?”

黃仁直點點頭道:“恐怕是這樣,而且省了這麼些開支,羨餘的部分,還不是他們拿了。”

張問頓時面有怒氣。

黃仁直又道:“刑房書吏那事弄到這個份上,大人昨晚的事搞得人人皆知,引為笑談,勝負已分。大人不要再咬住不放,儘快處理為上。大人不計較,反而讓他們琢磨不透。”

張問嘆了一口氣,躬身拜道:“多謝黃先生指點。”

黃仁直呵呵一笑,忙起身還禮,說道:“老夫拿了大人給的工錢,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然要對得起那銀子。大人不必如此。”

張問道:“黃先生一席話,那點俸銀是付不起的,所以我要謝先生。”

黃仁直點點頭,說道:“大人雖是進士出身,但畢竟年輕,能做到現在這樣,已是不易。老夫受了大人這一拜,再說一句話。”

張問當下就謙虛道:“請黃先生賜教。”

“今年歲末有御史前往各地考察地方官員,大人只要過了御史那一關,起碼這上虞知縣是坐穩了,至少三年不會變動,那時候下邊那些人,自然就歸順了。”黃仁直不緊不慢地說道,“縣印在大人手裡,他們要是不和大人合作,諸事不便。所以大人這時候不是想著怎麼去鬥他們,而是先坐穩了這位置,以長官的權力,還鬥不過他們?”

張問道:“黃先生真是我的官場老師。”

“不敢,不敢,大人是十八歲中的進士,令老夫佩服之至,老夫考了幾十年都沒考上舉人呵呵,讓大人見笑了。”

張問道:“以黃先生的見識,就算是做總督巡撫的幕友,也是綽綽有餘,不知何以要跟我到這上虞小縣來呢?”

黃仁直臉上露出滄桑的表情,強笑道:“大人是抬舉老夫了,還是銀子比較實在。”

張問尷尬道:“等本官有了銀子,一定本利還上。”

“不急,不急。”

下午申時有晚堂,張問便下令升大堂,同樣的儀式,同樣的鼓點,同樣唱道:“升堂哦”

張問走上暖閣,在公坐上入座,皂衣跪拜,然後肅立。

“來人,帶案犯黃大石上堂。”

這時候那書吏馮貴立刻緊張起來,實際上馮貴不是真的有恃無恐,他也是在賭,在新知縣和舊主薄之間的選擇。賭就有風險,如果張問的知縣能坐得久,他馮貴肯定討不得好。

但馮貴選擇了管主薄,因為他覺得這幫人勢力很大,選他們要穩一些,不像新知縣張問,聽說還得罪了上邊的人。

黃大石戴著鏈條跪在堂下。

張問對馮貴說道:“念那日苦主的供詞。”

馮貴當下心裡就一喜,將供詞唸了一遍。張問問道:“黃大石,苦主李珂的供詞,你可認罪?”

那黃大石一直注意著那個“從犬門入”,聽得真切,當即就說道:“草民認罪。”

“好,拿給他畫押。”

皂衣拿著供詞下去給他畫押。張問道:“現本官宣判如下,黃大石以盜竊金銀罪,按《大明律》”張問看向馮貴,馮貴低聲道:“杖二十,枷示三日。”

張問繼續說道:“杖二十,枷示三日。”

黃大石急忙磕頭道:“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

皂衣將黃大石帶下。

這時有衙役進來交籤。籤和牌票一樣,都是派遣衙役用的,差點差役時使用籤筒,筒中置籤,上寫各役姓名,差點某役,則抽其名籤給衙役,事完差役將籤交回。

牌票為紙質,上面用墨筆寫明所辦事情,限定日期,用硃筆簽押,並蓋官印。

衙役道:“稟堂尊,羅家莊欠納糧稅三年,去年已比較了相應糧長、里老,小的昨日得了堂尊名籤,已拿了羅家莊家屬,請堂尊示下。”

昨天黃仁直說對欠糧的一般都這麼幹,張問就發了籤。這會兒他就回頭問黃仁直:“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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