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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請進,草民就不打攪了。”
“好。”張問提起長袍下襬,跨進了屋門。迎面看見的是一道屏風,琴聲只隔著屏風,聲音更加清晰了,張問靜心一聽,可以判斷出這把琴的音色很好,是一把好琴,但是他聽不出彈琴的人是什麼樣的心境不通音律,就無法理解,就如不懂畫的人無法理解張問想要表達的意境。
張問繞過屏風,向那彈琴人看去,頓時有些吃驚道:“原來是你。”
那人不是餘琴心是誰?餘琴心穿著一襲白衣,窄袖長裙,袖口和裙襬上有精緻的淡色刺繡。白衣不是隨便穿的,穿得不好會給人喪服的感覺,但是餘琴心穿的這身白衣,卻絲毫沒有這個感覺、只有淡雅。時尚的款式,雖然失去了復古的雅緻,但是卻讓素色增加了活潑的元素,還有那一些毫不招搖的刺繡,使得這身素雅的衣服更加爽心悅目。
張問頓時對餘琴心有一種看法,他對這樣的女人無愛,但是不得不承認,餘琴心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的品味很深。不是偽裝的那種,這需要一種發自內心的審美,才能從各種細節上把自己塑造成心中的形象。
餘琴心停了下來,因為沒有按住琴絃,使得那餘音從強到弱震盪了一陣,餘音繞樑,大概就是這樣吧。張問這一點還是感覺出來了的。
餘琴心站了起來,先給張問作了一個萬福,禮節周到得體,但是她的神色卻冷冷的:“年華猶如晚春落花,妾身聞得張大人的人物畫造詣頗深,想請張大人為妾身畫一幅畫兒,就勞煩您了。”
她說話很客氣,卻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一方面表示欣賞張問的藝術造詣、也就有了共鳴和共同語言;另一方面這種拒人千里,對人又是一種打擊,極其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張問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張問很可能就會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實際上,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張問仍然有些特別的感受。
張問回頭尋到一把椅子,非常瀟灑地坐了上去,他的氣質沉穩又不羈,沒有任何浮躁的感覺,就像讀到一篇好文、那種慢慢品嚐的心靜。不得不說,一個從外到內,都有內涵的男人,確實很討女人的喜歡。餘琴心的神色也有些異樣了,她看著張問,眼睛裡有些迷離。
整個過程,張問一言不發,他正在想,這個女人註定是一個悲劇。
從走進這道門發現餘琴心,到張問坐下,他的心裡其實發生了幾番變化,他原本想這事可以裝作不知情、聽之任之,可以眼睜睜地看著想算計的人的悲劇下場;但是張問卻動了惻隱之心也許是繡姑改變了張問的一些價值觀,讓他多少有了一些愛,這種愛也可以說是善良和良知。
張問沉思了許久,說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過得一會,王公公或者王公公的人就會偶然出現在這裡,發現我和你呆在一起吧?”
“張大人這是何意?”
張問將目光轉向餘琴心,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卻勝似說話。
餘琴心的眼睛裡頓時充滿了絕望,她的眼神很明顯地說明了她完全相信張問已經知道了整個過程。
張問見狀,說道:“或許不用我說你也明白,跟著魏忠賢客氏不會有好下場,我可以告訴你,這種下場比你想象的可能要來得更快。”
餘琴心臉色蒼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想知道一個事”張問說道。
餘琴心怔怔地說道:“你說吧。”
張問想了想說道:“你和王體乾拿音律來說,他是你的知音嗎?”
餘琴心沉默了一會,說道:“王公公和我有很多話能說,他是我想說話的人。”
張問說道:“這就夠了。”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胖太監不知怎麼突然走了進來,張問一看,正是王體乾的管家覃小寶。覃小寶見到餘琴心和張問坐在這屋了,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張張大人,您怎麼在這兒呢?”
張問也不回答,站了起來,對餘琴心說道:“你給王公公帶句話,就說是我說的:現在我們是對手,但是以前我們是朋友王公公會明白的,他如果不明白,那我以前就看錯朋友了。”
他說罷,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突然餘琴心喊了一聲:“張大人。”
張問頓了頓,放慢腳步,只聽餘琴心說道:“謝謝你。”
張問也沒有畫畫,因為今天見面的人是餘琴心,顯然她不是衝著畫來的。他徑直叫馬伕把馬車往家裡趕。
今天這件事的處理辦法,讓張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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