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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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維特的編排也讓這個節目本身的敘事有出色的脈絡，每一個跳躍都安排得恰到好處，情節轉折的鋪陳被聯合旋轉銜接，何翩然完成第三個和第四個跳躍，音樂漸漸攀升，死亡和愛情是哥特最重要的元素，電影裡將這種無望的灰暗表現到極致，何翩然則讓這份灰暗裡生出一絲美好，即使死亡也能擁有純真和善良。

直線步將速度發揮到極致，而何翩然的滑行又不僅僅是速度。

技術和藝術的結合，釋放與控制的平衡，她已經能做到伊維特的要求，快速時酣暢淋漓，收住時又好像溪流在草地上蜿蜒出的弧線，輕緩不倉促，每一滴流水裡都包含自然的舒展，她張開手臂，又再次回攏心頭，消逝的夢想忽近忽遠，故事裡殭屍新娘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得到幸福，掙扎和矛盾都在這一串接續步中體現。

“快並不是滑行的極致，”伊維特解說時語調平靜，雙手卻已經不知不覺握緊衣角，輕輕顫抖，“對速度的收放自如才是。”

解說員想問伊維特她是否曾經做到過這樣的感覺，可他看了眼她的表情，在她的眼底像是有一團悲哀的火焰，那種悲傷不比冰面上的何翩然更少，解說員忽然明白，大概這一套動作，是伊維特編排給自己的，但她卻永遠沒有機會回到賽場，再滑出自己最巔峰的盛況。

解說什麼也沒說，看著冰面上盡情揮灑引得掌聲如潮的何翩然，和坐在他身邊的伊維特一起沉默。

鋼琴結束，絃樂撩動，何翩然再次起跳！

飛利浦三週接兩個路普兩週，作為接續步情緒的終結，再沒有比跳躍更好的表達，她滑出時一隻手保持身體平衡，另一隻手動作飄逸，在虛無的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再收回身邊，很快，她轉身再次壓步，為了在最後用出新的動作，她將3-2-2連跳提前一位，倒數第二個跳躍變成了路普三週的單跳，輕鬆完成後，轉身，何翩然迎向場地另一端，滑行速度的慣性助推她向前再向前，刀刃緊貼冰面，些許顛簸從腳掌下面傳上來，但這並不影響滑行，音樂已經到位，身體準備就緒，最後的阿克謝爾兩週，何翩然縱身一躍，騰入空中！

向前的跳躍擁有強大的衝擊力，音樂開始澎湃，她的血液也慢慢沸騰，最後一個跳躍了，很快就是她的新動作，這個動作從沒有人做過，她是第一個，所以，這個動作將會以她的名字來命名。

穩健的落冰讓之後的滑出無比銜接自然，音樂也走向最高|潮，全篇最動人也是最浪漫的章節，殭屍新娘艾米麗放棄自己，用善良成全別人的幸福，她迎向月光和夜空，在銀色和黑色的交織下，教堂鐘聲敲響，身體化成一隻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消失，永生。

何翩然壓步，餘悅在場邊緊張得低下頭盯著地面，她沒有宗教信仰，但這一刻卻向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神們祈禱，只想何翩然成功。

冰面上，何翩然在壓步速度的助推下直起身，向後，慢慢彎腰，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個仰燕式的時候，腰開始折成弧形，腿越抬越高。

夏天在場邊愣住了，瓦倫蒂娜也愣住了，就連看過何翩然彩排的隊內選手也愣住了，觀眾們站起來卻發不出驚呼，解說席位上，各種語言的驚歎之詞此起彼伏，伊維特卻最為冷靜，她看著冰面上何翩然越彎越深的腰輕輕一笑，如果說奧運會的冠軍讓何翩然的時代拉開序幕，那麼這個屬於她的動作則代表這時代的巔峰終於來臨。

動作達到最大幅度，形成一百八十開度的腿和完全向後彎曲的腰將直曲的矛盾美展現得淋漓盡致，有人終於認出這個動作的來源，這是藝術體操和舞蹈中的難度動作踹燕式，腰向後彎曲，手反向扶住支撐腿，懸浮腿在瞬間的爆發力下踹向空中。可從來沒有人能在冰面上做出這個動作，這對滑行技術和柔韌性都有要求，穩定性平衡感和協調性更是難上加難，但何翩然做到了！

歡呼尖叫響起，隨後，觀眾高呼何翩然的名字，花滑賽場好像變成了足球場，藝術的運動在這一刻點燃了人們內心深處的澎湃激情，何翩然跨越半個場地的精彩燕式最後在旋轉中完成收尾，歡呼聲太大，她聽不到音樂，卻記得每一個節奏和動作應該配合的位置，每一套動作她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所以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失掉樂感和節拍。

結束動作和聽不到的配樂一起定格，何翩然站在冰場中央，興奮地跳了起來。

她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踹燕是藝術體操一個對柔韌要求非常高的動作，從這個動作衍生出來的踹轉更是難上加難，在冰上，陸地上看起來簡單的動作都顯得更難，但因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