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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傻暮焐�! �
信是黃四寫給她的,寫得很簡單:五十萬買一家子的人頭不算貴,三日之內如不備齊,將照取你和你孩子的人頭。
血腥的震撼對她來說已不是頭一次。從她十多歲起,看到的就是造反有理、橫掃一切、奪權、走資派的陰陽頭、地富反壞右的改造,砸爛狗頭、油炸黑幫、火燒大樓、捆綁吊打、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還有那西雙版納的火併——炸翻出來的筋肉、炸飛起來的丁建軍的碎屍。今天,林阿強的鮮血和皮肉又呈現在眼前。
她陷入了絕望,殘酷的現實使她明白了,明白了一個千真萬確的道理,那就是弱肉強食。人不狠,心不黑,不吃拌血的飯,不僅活不下來,反而還會成為別人碗裡的飯食。
她一直這麼想。想了多長時間?是半天?一整天?還是兩天?她全然不知,也沒有一點兒概念。她處於一種魂遊體外的狀態,她覺得靈魂似乎真地出殼了。就像這樣坐下去,別說兩三日,就是兩三年,恐怕也覺不出飢、渴、困、乏來。這到底是什麼力量,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林姐的眼皮時閉時合。她上身挺直,雙臂緊抱雙膝,呼吸緩穩,血液通暢。看上去,她似乎真地進入了另一個境界。在那個境界裡,她像是在尋找,尋找她自己該走的路。
天剛矇矇亮,她動了動身體,對著門口說了聲“進來吧。”
門“吱”地一聲開啟了,探進來的是繼紅的頭。
“林姐。”繼紅叫了一聲,看著牆上的那灘紅,向她慢慢走來。
“那是林阿強的血。”她平靜地說。
“林姐,真地出事啦?快跟我走吧!”
“去哪兒?”
“去看鼕鼕。”
“不,這是兩回事。從今往後,鼕鼕不可在任何人面前出現。”
“林姐,你快離開這裡。不然”
“繼紅,獅子頭路易與你還有聯絡嗎?”
“沒有。”
“四大金漢你能找到誰?”
“鴨血湯或許兩面焦還可”
“你火速去與他們聯絡。務必安排我和路易見上一面。”
“林姐,這不可能。你在想什麼?還是快跟我走吧。”
“時間就定在今晚,絕不可拖延。”
“林姐,你在說夢話,這怎麼可能。”
“可能,去吧。”
繼紅看著林姐那像尊塑像的身體,突然眨動了兩下長睫毛,飛快地跑出門外。
頭頂上七號列車的車輪在滾動。支撐鐵軌的鋼架好象要發生斷裂,地面的柏油路在顫抖。“林記福州快餐”的招牌已經傾斜,忽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砸得地上的殘雪騰空飛舞。林姐屋裡的樓梯“吱嘎吱嘎”地作響,店堂裡的桌椅也跳動起來。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打擾林姐,她靜靜地等,等待那個訊號,那個生存下去的訊號。
林姐覺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在變冷,骨頭在變硬,眼睛往外噴火,身上忽然衝滿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力量。彷彿是剛剛邁進拳擊臺的重量級拳擊手,只等著往對手的致命處狠狠一擊。
不久,繼紅又出現在門口。只見她興沖沖地撞進來,拉著林姐的手說:“起來,快起來。路易馬上要見你。”
下午,在一個裝修不俗的高階餐館,林姐見到了路易等人。路易是個年輕人,看起來歲數與林姐相仿。四大金漢也不過才十六七歲。他們並不像繼紅所描述得好似神兵天將。他們看起來個頭都不算高,巨面帶稚氣。
路易把林姐請到後堂入座。他說話坦率,禮儀適當。他見林姐雖穿戴一般,可氣質非凡,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根本看不出她已是幾日不吃不睡,更沒覺出她是剛亡夫的遺孀。
路易能講三種語言,英語、國語,當然最熟練的還是港語。他雖出生在美國,可曾就讀香港大學。返美后,生活的圈子,也是台山、廣東人世界的中國城。他了解到林姐的來歷,即操起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來。
“林太太”
“不,林姐。”她邊坐下來,邊更正路易對她的稱呼。
路易停頓一下,理了理飄在胸前的領帶,輕咳了一下喉嚨,雙目直盯住她,不以為然照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
“林太太”
“不,林姐。”她又一次地更正。
“出自何故呀?”路易問。
“出自東南亞及大陸堂口道場的規矩。”
“噢?繼紅並未向我說起你,有關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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