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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眾侍衛拔刀,一時間“鏘啷啷”聲響,寒燈更冷,刀光更寒。

秋長風上前

葉歡陡然大叫道:“等等。”

姚廣孝一擺手,眾侍衛止步。葉歡抹了把冷汗,強笑道:“上師,我好像發現點問題。”他終於發現,無論他如何機智,在冰冷如山的姚廣孝面前,半分作用都不起。

姚廣孝根本不語,無法主持動容道:“你小子發現了什麼?”

葉歡目光落在了秋長風的身上,說道:“秋兄如斯智慧,想必對書畫也有絕佳的鑑賞能力,不知道從這幅畫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秋長風淡淡道:“現在是上師要你來看,你不要覺得扯上我,就可以逃過一死。”

生死關頭,葉歡本是孤傲的表情很是尷尬,強笑道:“怎麼會呢?在下認出這畫是用黃派技法所繪”

秋長風斜睨姚廣孝一眼,見他並不言語,一時間琢磨不透姚廣孝的用意,隨聲道:“不錯,那又如何?”

葉歡立即道:“黃笙畫派作畫,可說是獨具一格,富貴堂皇”

秋長風嘆口氣道:“若說黃笙畫派的技法,只怕說到明天天明也說不完。你若想借此爭取活命的時間,可算打錯了算盤。”

葉歡臉色變得難看,勉強道:“在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感覺到這幅畫雖然說是工筆細描,可算是上上的畫師所繪,但工筆中似有拘謹之意。”

無法主持忍不住喝道:“他畫的好壞、拘謹有什麼關係,你小子看不出來,就徑直說好了。”他雖在呼喝,可神色間,顯然有失落之意。

葉歡緩緩道:“誰說畫的好壞、拘謹沒有關係呢?恰恰相反,大有關係。”

無法主持一怔,錯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和尚昔日的確是個縱橫天下的將軍,但就因為如此,所以對畫法一竅不通,這畫兒他成天在看,看了十年,終究不得其法,從未想到過,這幅畫的工筆、好壞會有什麼問題。

秋長風目光閃動,又落在那幅萬里江山上,問道:“葉兄若有高見,不妨直說,這般遮遮掩掩,只怕我等得,我的刀可等不得。”他手按刀柄,竟有出手之意。

葉歡見秋長風要出手,臉色微變,走到那牆前,伸手指道:“這幅畫乍一看,的確氣魄非凡,但若看久了,就會發現此畫只為傳真,不見神韻,畫中缺乏一種風骨,可見畫師雖不差,但並非那種大家。”

秋長風凝望葉歡手指,終於點頭道:“不錯,你指的那筆就可見畫師下筆的時候,頗為拘束,難展靈動。”他手指划動,似乎模擬著畫中的筆致,突然道:“這一筆乍一看很是彆扭,從上向下運筆只感覺那畫師手如負重”

他話未說完,臉色也變了。

葉歡聞言,神色狂震,突然雙手撐地,竟倒翻而立。

眾人見他舉止古怪,均是心生警覺,只怕他對上師不利。不想葉歡倒翻去看那幅畫,看了片刻,突然臉露狂喜之意,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等到他再正常站立的時候,容顏煥發,一改沮喪之意。

就算是姚廣孝都有些顫聲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那無法主持還是不解,但臉上也露出激動之意,感覺生死關頭,這個葉歡好像頓悟了什麼,竟要破解這二十多年,沒人能解開的玄秘。

葉歡立直,長嘆一聲,說道:“我明白這幅畫的問題了。這幅畫居然是畫師倒著畫的,你們若是倒著來看,就會發現這幅畫絕非萬里江山圖。不過要看這幅畫究竟是什麼圖案,還要離遠來看才好。”

眾人聳容,從未想到過葉歡竟從工筆中看出此種玄機。

衛鐵衣心中微動,突然道:“可你若是引我們倒立,趁機逃走又如何?”他不懂畫,但懂人的心理,戒備之下,有此一問。

眾人又是一呆,才想到這個可能也是有的。

就聽到一聲霹靂斷喝傳出,那無法主持突然長身爆起,身形如箭地竄到大殿門前。

不待眾人有所舉動,那主持腳尖一點,上了高牆,再一翻身,竟借力到了那大殿的橫樑之上,身子倒懸下來。

衛鐵衣凜然,不想此人雖老,竟仍有這般身手。若讓他這般懸掛,他是萬萬不能。

此人看起來近百歲的年紀,居然還有如此靈動霹靂的本事,若是年輕時,那還了得?

見無法主持倒懸樑上,向那幅畫望去,衛鐵衣這才想到,這殿中,的確沒有任何一個位置,比那樑上觀看萬里江山的倒畫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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