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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你覺得我的推斷如何?”
洪參軍用懷疑的目光望著狄公,慢慢答道:“昨夜我剋制住了自己沒有對老爺的這種猜測表示明確看法,因為當時我們正在推測各種的可能。但如今老爺你已斬截地斷定柯元良犯下了這宗殘酷的殺人罪行,我直率地說我實在不敢苟同老爺的看法。柯元良是知書達禮的君子,文質彬彬,興趣高雅,哪會犯下這等汙穢的罪孽?更何況他家道富足,怎肯輕易以身試法,殺人害命?老爺,這案子眼下有如此多的可能可供考慮,適才我還提到了卞嘉的賭注,不知老爺為何眼睛只死死盯住了柯元良?”
狄公道:“琥珀身為他的愛妾卻對他不忠,僅這一點足以使這個溫文爾雅的君子犯下可怕的殺人暴行。目下這種可能最大,洪亮,我們此刻便去翡翠墅搜查。我深信那御珠不會存在,我們不必找尋,我只想白天去細細看一遍昨夜發案的現場。而且清晨去野外遛遛馬,對我們的身子都有益處。如果我們打翡翠墅回城來時,夏光仍然沒有找到,我們就直接去找紫蘭小姐,看看她能否提供我們些有關夏光的線索。我定要設法拿獲到夏光,無論如何在早衙升堂前我要見到他並同他談一次話。”
狄公站起,他的眼睛落在適才烏龜爬過的那冊書上。
“對了,洪亮,我忘了告訴你,我一夜沒睡好,很早就起了身。我撿來這冊書讀了幾段,頗為有趣。這是我前幾天從縣學書庫裡借來的。”
狄公拿起書冊,開啟到象牙籤標出的那一頁,說道:“這是一冊記載本地風物人情的書,著者也是這裡濮陽的刺史,約五十年前是他自己出資刻印的。我的這位前任對濮陽的歷史掌故、輿地方物、風俗遺聞極感興趣。一天,他去曼陀羅林裡那河神娘娘廟散步——那時神廟雖已破敗不堪,但樹林間還有一條小徑可以通入,他在書中寫道:
‘其山門及牆垣惡震塌於地動,殘礫遍地,莽榛生焉。惟正殿與神像完好無損。神像高約丈餘,直立於臺座之上。臺座、神像及像前祭壇渾然一體,系由一方巨白玉石雕琢而成。晶瑩透潤,了無瑕疵。斯真乃罕見之匠石奇藝——鬼斧神工,不過譽也。’”
狄公將那冊書挪近眼睛,說道:“這裡有一條眉批道是:‘庚辰孟春餘遊斯廟,見祭壇與臺座分離,疑兩者原一體,當是著者誤識。又聞祭壇中空,昔時廟祝藏金銀法器於其中,於今亦湮沒無跡。抑已移置戶部金庫耶?餘命匠工於祭壇臺座間填置土石,澆鑄凝合,使一體焉。或曰以還其舊雲。汪士信識。’”
葉公道:“汪士信恰恰是我的前任,清廉耿直,胥吏畏服,士民感仰。這條眉批所言想來當是實情。來,再看這書上如何說吧:
‘神像左手手指佩戴一枚絳紅寶玉指環,其色濃郁酣漓如火光眩目。其名曰“天視之目”,僭佩之者,災禍立至,殃及子孫,人不敢竊焉。祭壇四隅各有一孔以繫縛繩索。每歲五月初五公議遴選俊美男子以為犧牲。裸其四體,縛以繩索,使仰臥於祭壇之上。吉時,尸祝以利劍斷其血脈,鮮血淋漓,噴灑女神之像,是謂“血祭”,以祈歲年豐穰,人富平安雲。繼而抬其屍,掛綠披紅,滿城號遊。終祭獻屍於滔滔波濤之中。以饗白娘娘云云。是日觀者如雲,萬民歡騰,喝彩頌舞,且通宵達旦——竟有三朝乃息者。其狀驚心怵目,慘不忍睹,而愚夫
愚婦竟信之不疑,行之不輟。此俗由來雲百有餘年矣。悲乎!此類淫祀,以人命為戲,斯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所幸國朝鼎新,革除舊弊,移風易俗,禁絕淫祭。於念久不聞此風興作矣。或曰神像終歲身溼,甘露法雨滋潤云云。餘仰見白玉神像之表果有水色氤氳,未識是人偽灑漉抑或天意佈施。餘疑而記之,以俟後來博聞廣見者。未幾,日月斂光,陰風慘號,隱隱狐鳴,木葉驟下。餘毛骨悚然,不敢久留,匆匆旋踵出廟。惟於塌記之殘垣間俯身掇拾一方古磚以志留念。磚上有字,雲嘉平壬子。’”
狄公合上書冊,長嘆一聲說道:“洪亮,這廟真有點稀奇古怪哩。噢,衙官已將馬牽來了。”
他們飛馬從南門出了城,官道兩邊垂楊嫋娜,鳥聲啁啾。時值初夏天氣,榴花盛開,間在綠楊蔭裡,煞是悅目怡心。運河上懸浮著一層輕紗般的晨霧,晨霧外檣帆悠遠,水聲浩蕩。
一到白玉橋鎮,狄公便找到了鎮署的裡甲。裡甲稟告狄公道團丁在翡翠墅苦苦守了一夜,直至破曉前才散了崗。有的說聽到了曼陀羅林中有啾啾鬼哭,有的說樹林裡有一尾白羽怪鳥拍打翅翼幾乎鳴叫了一夜。都道是白娘娘顯靈了,嚇得魂不附體,擠作一團,總算守熬過了一宵。裡甲還說團丁搬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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