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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於凌波水榭之上,他深居簡出,既不幹政事,也不問朝務,更不見閒雜人等,每日只是潛心研究那些巫蠱草藥,誰都知道,他想將那活死人一般的承天女帝給醫治好。只是,無奈事與願違,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承天女帝不僅無半點起色,身子也越來越弱。
黎民百姓早幾年一直關注著不省人事的承天女帝如何吃喝拉撒,幾時會被送進陵寢安歇,前任鳳君要不要殉葬之類的倒灶狗屁八卦,街頭巷尾熱議不斷,可到如今,他們基本已經忘記了有這號人物了。
如果說,十年前的石將離擔心著沈知寒能不能經得住時間考驗,那現在,石將離只恨不能讓沈知寒對她徹底放棄。
沒有誰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寂寞地忍受心靈的煎熬,經受命運無形的折磨。她看著他每天極有耐心地伺候她吃喝拉撒,全然不假他人之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圍著她轉,他一次又一次嘗試研究巫蠱之術,嘗試各種藥材,一次一次的充滿希望,卻又不得不一次一次地承受失望。
那並不是一種滿足,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
她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乾乾脆脆地死了去,至少不會這般磨鑿他,拖累他。
畢竟,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的摧殘,更何況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摧殘一步一步行進卻無能為力,實在是令人心驚、心碎、心傷。
無數次,她在他耳邊大喊——放棄吧,別再等了,別再治了!
可是,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他只是靜靜坐在她的榻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盼不到她睜眼微笑,便一直神色寂寥,終至黯然淚下。
是呵,她是個死心眼兒,他又何嘗不是?
“尋個好日子,將那帝王陵寢拾掇好罷。”待得下一次,石暇菲與她那鳳君來探望石將離的病情時,數年未曾多言的沈知寒終於主動開了口。他面無表情,雙鬢卻已是過早地泛起銀絲,眼中透出極為黯然的顏色,彷彿自己也已經隨著這言語化作了死灰槁木。
石暇菲看著如今已是瘦骨如柴的石將離,無言以對,唯有照辦。畢竟,他們心裡都很清楚,繼續這樣拖延下去,無論於誰而言,都是一種痛苦。而沈知寒,能做到這樣的份上,無論是誰,也都應該滿足了,難不成,真要哭著鬧著一同去死,這才是愛入骨髓麼?
逝者難追,生者更應保重。
終於打算放棄了麼?
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的石將離看著沈知寒平靜的臉,並沒有自以為會有的輕鬆感。她很傷心,是的,很傷心,雖然她知道自己一直在拖累他,可是,到了這份上,沒有誰會真的樂見自己被宣告放棄。
她不願變成史冊典籍那枯黃的紙張上乾瘦的文字,可是,待得她在那陵寢棺槨中肉身腐爛,塵歸塵,土歸土,那也就是她必然的宿命。
終於到了下葬的那一日,西風獵獵地吹拂樹頂,沙沙聲宛如哀曲,帝王陵寢開啟,承天女帝的棺槨也被開啟。無數百姓想要前往觀禮看熱鬧,卻被方圓十里把守的重兵給嚇得魂不附體。
到底關係著皇家體面呵。
石將離身著赤色雲錦紗四合如意九龍團雲袞服壽衣,頭戴九龍四鳳金絲點翠冠,纖腰上圍著玉製的革帶,繫著玉佩綬繩,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已是消瘦不堪的臉即便是繪了妝容,也已是讓人不忍猝睹。
那皇陵寢殿燈火通明,重簷廡殿覆以黃色琉璃瓦飾,上簷飾重翹重昂九踩斗拱,下簷飾單翹重昂七踩鎏金斗拱,還鑲嵌著鴿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如同星子在穹頂上一般,熠熠發光。
沈知寒親手將她的身軀安置於棺槨中,俯身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而小猴子蕉蕉坐在不遠處的地上,安靜得彷彿不是一個活物。
“你猜,他會不會和你一起留在這皇陵寢殿中?”傅景玉看著眼前這一切,斜斜瞥了石將離一言,問得有些挑釁的意味。
自從親耳聽到沈知寒說出要將她安葬進陵寢的言語,石將離就再也沒說過話。她靜靜看著沈知寒將她的衣襟髮絲都整理得一絲不苟,好半晌才訥訥地應了一句:“他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還要他和我一起等死麼?”
傅景玉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若是敢踏出這皇陵,我定會——”話的後半句到底是沒能說出口。他已是打定了主意,若沈知寒真要這般丟下她,他一定會一口咬斷那人的咽喉!
不能說他便是樂見這一切,只不過,當初他請求習妍姣為沈知寒移身還魂,也不過是想明證,這世間,再不會有誰比他更重視石將離。而石將離身上的蠱,這十年以來,也被消耗得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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