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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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縝密心思，元晟道：“那你什麼時候給我？”

明昭挑開簾子看看，說道：“麻煩殿下送我出城如何。”

“現已宵禁，城門打不開了。”

“別人也許開不了，但你是太子啊。”太子兩字拉得很長。

“擅開城門，動靜非同小可。本宮久處疑位，豈可輕易落人口實。”

“看來太子不甚寶貝這東西，我就告辭了。”明昭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這是一個武者的第六感。

元晟突然發難伸手抓她，明昭抬手欲隔開，軟綿綿的沒勁，心下大驚。審視車內，金獸香爐裡嫋嫋冒出青煙——化功散。

此香和檀香味道一樣，聞者三個時辰內綿軟無力。明昭沒料到元晟這般算計，居然以自身為餌，安排在身邊的高手不是要對付自己，而是來保護他的。暗恨自己太輕敵，太過自以為是。墨白說過，江湖人的狠決敵不過朝堂上的人的心智。

明昭過了幾招後，只覺氣血不順，心口突突的難受，這是強行運氣的結果。乾脆不用內力，只和他見招拆招。昊天門武學博大精深，招式精妙，明昭卻如市井之徒使將出來。兩人都失了內力，在車裡抱作一團摔打起來。

車外的侍從聽到車裡“嘭嘭”直響，神色怪異的相互望一眼。繼續趕著車走。太子嚴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插手。而暗衛卻在想，定是那女子在靖寧侯府說一招內就可殺了他，激起了太子殿下的雄心壯志。不惜用化功散來對付。現在兩人就如平常男女打架，太子殿下一個身高八尺的大男人應該穩贏。

蕭明昭

是什麼人？建康城裡的霸王加無賴，幼時在宮中和明德搶東西打架就沒輸過。不過明德那時也不敢盡全力打，畢竟長了她好幾歲，又是父皇的心肝逆鱗。再加上習武時御風行和白塵教了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下流打法。此時明昭是全力一搏，被擒拿下了可就不好看，以後還怎麼在昊天門立足。元晟卻是且打且看，只待她力虛束手就擒。

兩個無賴噼裡啪啦打了一陣，元晟的冠斜了，明昭的發散了。

虛晃一招猴子偷桃引他入彀，元晟雙手去護自己的命根子，再一個蒼鷹搏兔制住元晟的天池穴命門，右手袖中湛盧劍尖抵在他喉間。倆人氣喘噓噓的住手了，明昭稍一休息片刻問道：“你是怎麼看出我不是婢女的？”自忖自己裝扮天衣無縫，他一眼就瞧出了破綻，是要好好問問。

“你奉茶時，眼睛看著我面無異色？”

這是什麼理由，你長得很帥麼？若讓你見了豫哥哥的風采還不自行慚愧得吐血。

元晟見她不以為然的神情又道：“你看著我的眼神不是一個女子看男人的神色，而是充滿探究和掂量，雖然只是一晃之下，你的眼神太尖銳了，如”手指了指劍尖“劍鋒！”

果然目光如炯，觀察入微，這種觀察力不是學得來的，也不是教得了的。就像傳功長老教自己七弒決時：先要領悟觀察力，觀察力有多高，七弒決就會學得有多高。

撩開簾子，明昭道：“下令讓護衛散開！”

元晟喝令護衛讓開道。暗衛因有太子的明令，沒有出手擒下她，卻不料被她挾持了太子。羽林軍“唰”的舉弓對準她，只待太子一聲令下，立馬就把她射成刺蝟。

明昭審視周圍，身體緊貼著元晟，兩人手型交錯。此舉兩人的情形如親密的情侶，卻是置之於死地的兇險之極。元晟笑道：“江湖女兒都這般熱情麼。”

明昭恨聲道：“死到臨頭還貧嘴，信不信我拉你陪葬。”這一架打得可真狼狽，頭髮散了，衣衫扯裂了，腦袋撞上車廂壁起了包。自從學了昊天門武藝，一舉一動都有武學大師的從容風範。墨白見了又要笑上幾天了，莫雷他們幾個看了怕是又要嘆氣。

元晟揮手讓羽林軍撤下弓箭，調笑道：“你可真情深意重，生雖未同寢，卻要死同穴。”只覺此人臉皮厚得可以了，明昭自認自己賴皮在天下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今日倒是遇上了，只可惜在此情此景下。

“同生共死麼？有太子相陪，倒還是一段武林佳話。”明昭譏誚道：“只是太子人才不咋地——一個歪瓜裂棗。”

元晟要吐血了，明明自己長得身長偉岸、玉樹臨風，長安城中少女傾慕的翩翩佳公子，到她眼裡卻成了歪瓜裂棗。什麼眼神吶？他側過頭看著她，黑沉沉的眸子如暗夜寒星。兩人眼睛對視，距離隔得極近，如墨的髮絲被風揚起，糾結到了一處。

明昭手中用力，元晟似疼的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