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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散了吧!”麗姐兒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那些僕婦都恭恭敬敬地退下,等到了外面才敢大聲喘氣,心裡發毛。
主子就是主子,年歲哪怕再小,也有主子的威風,主子的氣度,到底不是他們做奴婢能欺負的。
交待好家裡的事,麗姐兒就出了園子坐著馬車去杜家,這是她最後一次去杜家學畫。
自從林氏與徐熹提了麗姐兒去杜家學畫的事情,徐熹就找了個由頭直接去了杜家,與杜瓊閒聊中說起了麗姐兒的事。
杜瓊聞弦之雅意,聽明白了徐熹的意思。他首先誇讚了一番麗姐兒的聰明好學以及麗姐兒習畫多年來所取得的收穫,然後又誇讚了一番麗姐兒習畫的境界已經是同齡中的佼佼者了。總之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他著實沒什麼可教麗姐兒的了。徐家底蘊深厚,只麗姐兒在家自學,繼續精進就是了。
徐熹又笑著寒暄了一番,與杜瓊又進行了一番深刻的內心交流。宗旨就是女人家就是麻煩,雞毛蒜皮的事都能在心裡結疙瘩。我們大丈夫心胸寬宏,不能和女人一般見識,以後還是故交舊友,交情深厚。
杜瓊欣然應諾,又留了徐熹用晚膳之後才讓徐熹離去。
杜瓊並不因為少了一個學生而失落,他的學生永遠都是多的,都干擾他都沒時間鑽研畫藝了。因此麗姐兒的離去相對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在某一方面來說。倒是樁好事。
“小姐。奴婢聽的真真的。那個徐小姐再不來了!”說話的是杜四姑娘身邊的丫鬟。
“哼,瞧不上我,人家又哪裡瞧得上他!”本來應為了麗姐兒離去而高興的杜四姑娘現在根本笑不出來。
不管麗姐兒走不走。到最後她依舊是什麼都沒得到。
“把這個訊息傳給沈哥哥聽,你說他會有什麼表情?”杜四姑娘對著丫鬟道。
“奴婢哪裡曉得沈公子的想頭。”那丫鬟勉強笑著道。
“既然我傷了心,丟了面子,那誰都別想好過!”杜四姑娘突然間陰狠地道。
麗姐兒最後一次聽杜瓊的課,深覺受益匪淺。習畫上佳者,自然胸中有溝壑,少了匠氣,多了靈氣,自是天地與畫作的結合,假亦真來。真亦幻。杜瓊對麗姐兒毫無保留,說的雖不盡然,卻也沒誤導麗姐兒。
待麗姐兒告辭前,又親手送了一幅宋代名家夏圭的《雪山圖》與恩師杜瓊,當作是謝禮。杜瓊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幾乎每日拿在手裡端詳,愛不釋手。夏圭畫作另類,很有創意,對杜瓊這樣的愛畫之人,自然是愛若珠寶。
麗姐兒帶著綠萼去了二門處,卻不想馬車還沒來。二人就等了片刻,卻不想遇上了臉色慘白,雙眼無神的沈周。
綠萼瞧著沈周臉色不好,情緒也不大對,連忙把麗姐兒護在身後道:“沈公子萬福。”
沈周看著蹙著眉頭的綠萼,不躲也不閃,低聲道:“師妹,我想與你說幾句話。”
麗姐兒從綠萼身後走出來,對著沈周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師兄就在這裡說吧。”
笑話,這可是別人的地盤。每次麗姐兒習畫之後車馬都會在二門處等著,只今天車馬還不曾到,要說這其中沒蹊蹺,管家多時的麗姐兒說什麼都不信。她可還記得,這杜家有個恨她入骨的人在,她哪裡敢掉以輕心。
沈周本想有很多話與麗姐兒說,可看到麗姐兒清澈地眼神,落落大方的舉止又不知該說什麼了。說什麼呢?質問徐家為什麼不答應親事?問麗姐兒心裡有沒有她?她小小年紀哪裡懂得這些,即便是他也不過是因為聽到了父母的對話,提起徐家的親事,他才上了心思。
“我聽說這是你最後一次習畫了,想問問為什麼。”沈周猶豫了半天道。
趁著沈周猶豫的功夫,麗姐兒給身邊的青杏遞了眼色,要她去瞧車馬為何沒來。青杏與麗姐兒相處時間長,主僕間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只麗姐兒一個眼神,青杏就明白麗姐兒的意思。她略微點頭,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二門處,任誰都沒驚動。
“我母親身子不好,我是家中長女,自然要為父母分憂,只好接管園子裡的中饋。家務繁瑣,忙裡不得空閒,所以不能再外出學畫了。”麗姐兒為笑著道。
沈周聽了麗姐兒如此說,臉色微亮,心情也輕快了些。不是因為他就好,他也聽聞了林氏有孕的訊息,想著前因後果都符合,且麗姐兒也沒必要騙他,不是嗎?
“師兄可還有事?”麗姐兒問道。
“沒有了。”好容易見了她一面,可話到嘴邊,卻依舊什麼都說不出來,沈周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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