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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狼嚎般的嘶喊瞬間撕裂了詭異的寂靜,有如平地一聲雷,直震的我的耳朵裡也是嗡嗡的。
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掀起裙子看著小腿上慢慢擴散的青紫,心裡緊張極了:千萬不要是毒蛇,千萬不要是毒蛇
“暮夕,怎麼了?”
我抬起頭,見一白一藍兩個影子迅速向這裡移來。片刻之間,已經都立在了我的身邊。
未等我開口訴苦,一隻冰涼的手已經抓住了我的小腿。
“那蛇什麼樣子?”晴音猛的抬頭看向我。
“好像是黑黃相間的花紋,頭很扁。”
修長的手指在小腿上點了幾下,一雙手臂分別穿到我的背後和腿彎處,微一用力,我只覺身子一輕,便被打橫抱了起來。
“放開她,她到底怎麼了,不會有危險吧?”小傢伙擋在晴音身前,雙眸閃爍不定。
晴音低頭看了我一眼,略遲疑一下,開口道:“依這傷勢和暮夕姑娘的描述,可能是寒夕蛇。”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寒夕蛇究竟毒性怎樣,但看到小傢伙那瞬間煞白的小臉,我心裡也就有底了。寒夕蛇,寒夕蛇,這名字起的還真好,專門寒我李暮夕的心啊。
“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哭喪著臉瞅著晴音,心裡卻出奇的平靜。
晴音瞥我一眼,並不回答,緊抿著唇,抱著我施展輕功往山下飛。
他的反應讓我的心更是沉了一沉,嘴角勾起了苦澀的笑:幹什麼不好,非要去惹那蛇,看,一腳把自己的小命踢沒了吧,真是活該!
耳邊一陣風聲呼嘯後,我們到達了山腳,小傢伙也緊跟著到了。晴音抱著我徑直走到那正在悠閒的啃草的白馬旁,一個使力將我託上了馬,邊解著韁繩邊對小傢伙道:“我先騎馬送她回去,雖然我封住了血脈,可還是很危險的。”
小傢伙蒼白著一張臉,手足無措的看著我,嘴唇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只是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解下了繩子,晴音翻身上馬,坐在我的身後,一手箍住我的腰,一手扯住韁繩,讓馬轉了個向。“駕”的一聲,身體便劇烈的顛簸起來。
涼涼的風狠狠打在臉上,只是一小會兒,面頰就疼到麻木了。耳邊尖嘯的風聲和強烈的顛簸讓我頭暈目眩,腸胃都被顛的翻絞起來,喉嚨裡象是堵了東西般噁心難受。我無力的抱緊了晴音略顯纖細的腰身,額頭抵著他的胸膛。
“很難受嗎?再堅持一會,就快到了”,耳邊傳來輕聲的安慰,低低柔柔的聲音,若清泉般滑入心田。
被咬傷的小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身體有種異樣的倦怠,四肢百骸的力量彷彿都被抽去了般,竟是虛的沒有一點力氣。明知道他看不見,我還是艱澀的點了點頭,因為我無法張口說話,因為只有咬緊了牙才能壓下嘔吐的慾望。
中毒就算了,怎麼我還暈馬暈的這麼厲害啊暈汽車、暈船、暈飛機,甚至暈鞦韆,沒想到連馬也暈,我還真是‘無所不暈’啊。
察覺了我的不適,那摟著我的手臂更是緊了緊。我輕輕轉了轉脖子,將臉頰貼到溫暖的胸膛上,收緊了放在他腰間的手,閉上了眼睛。
眼前只餘空曠的黑暗,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冰,一股寒意在體內瘋狂的流竄,帶的身體一陣陣顫慄。
耳邊尖銳的風聲慢慢模糊了,顛簸的不適感也似乎因為身體的麻木而減輕了許多,我只覺連呼吸的力量都要消失了,撥出來的氣息微弱卻冰涼。很奇怪,明明臉頰都冰涼到麻木,我卻能感覺到鼻下呼氣的溫度,淺淺的冰涼,凍結著我最後的一點感知。
只有半邊臉頰能感受到暖意,唯一的一點點溫暖,猶如雪中的炭火,我不由將身體都向這溫暖的源泉貼去,緊緊收攏手臂。貪婪的汲取著這不屬於我的溫度,卻總也暖不了已經開始麻木的心,我能感受到心跳在漸漸變緩,血管在一節節凍結,而大腦,似乎也停止了運轉
黑暗,只餘黑暗鋪天蓋地
寒夕蛇,又名半日殺,是極罕見的生存於北方的毒蛇,偶見於深山野林,其膽為極佳的養顏增功聖品,可惜難以獲得,乃可遇不可求之物。民間有云“千金難買寒夕膽”。寒夕蛇之名源於其唾液中的寒毒,此毒一旦侵入血液,便會迅速降低血液溫度,中毒者哪怕身在三伏天也會渾身冰冷如墜冰窖,未死身先僵。中毒後三個時辰,寒侵心脾;五個時辰,寒阻心智;六個時辰必亡,且死後魂飛魄散。朝中毒,夕必身寒而亡,故有云:“冰寒止夕”。
冷,好冷。
我就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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