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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當初她在信國公府旁敲側擊時,未問出薛談與薛傲的出生時辰,算不得八字,以至於她只能胡亂猜測。薛傲與薛談,總該有一個。但那薛傲長得太不像貴人了,倒是比較像她的剋星,還是寄望於薛談吧。
薛談既已派了薛竹來找賢妃娘娘,他定不會棄她,不對,是她們,於不顧。但是薛談肯幫她,說不定是薛傲的緣故呢,畢竟她救了薛傲一回,她可是薛傲的救命恩人。
哎,這心裡,糾結得都是些什麼玩意。柳初妍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是想想怎麼避過災禍吧。她都避不過與趙攀宇的重逢,也得防著九千歲。所幸,她聽說趙攀宇的案子已經臨近結尾,今日下午薛傲就去趙府將他給拿下獄了。
如今,沒有她,趙家太太又該如何?還有那時常欺辱她的趙佳莉,還會高高在上地擺著大家小姐架子嗎?
只怕是不成了。
風水輪流轉,她還安好地躺在這兒,趙家卻要支離破碎了。
想到這件事,柳初妍又握了握脖頸上掛著的玉觀音,上天有好生之德。
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就再讓我遇見郡鋮哥哥可好?
祖母故去,弟弟葬身火海,孃親抑鬱而死,爹爹勞累病故,她童年的記憶裡便只剩那幾株荷花玉蘭和郡鋮哥哥了。
杭州,像是個美妙的夢,永遠只能出現在夢境中了。
只有郡鋮哥哥,從不曾現身於她夢中。不過有人說,夢不到才好呢,夢不到說明他好好地活著。不似爹孃,永生只能沉湎夢中才能相見。
他還說要娶她的,都給了她定情信物了。柳初妍將玉觀音放到心口,她感覺到她的心發出了略略羞恥的聲音。
那時的她,並不懂嫁娶,更不懂定情之物為何,只懵懵懂懂地聽郡鋮哥哥說,他要以身相許謝她救命之恩。待後來懂事了,才臊得日夜操心,怕被人笑,事實上只有他們二人約定並無第三人知曉,甚至連表姑婆都以為這玉觀音是爹孃留給她的遺物。可他卻一走了之,杳無音信,她亦遍尋不著。
她有些後悔,那時小,沒敢問他是何處人士,但是聽口音,應當是金陵這邊人。他好像是姓金吧。可京城裡姓金的人不可謂不多,僅僅世家貴族就有十戶左右,其中以皇商金仲恆家最有名。奈何大家族間關係錯綜複雜,這些年她又是深居簡出,亦未聽說有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叫郡鋮的,就是連諧音的都沒有。
是了,算起來,他如今都二十了,早該娶妻生子了。恐怕他以身相許的諾言只是兒時的玩笑話罷了,郡鋮哥哥定然早就忘了她了,她默默嘆了口氣。
憶起救命之恩,她又想起了薛傲。同樣是得她恩惠,這表現就差得遠了去了。一個誠誠懇懇,關懷備至;一個高傲自負,惡言惡語。對比鮮明,難怪叫薛傲。
有權有勢又如何,還不是被薛談壓著,連媳婦也娶不著。
啊呀,她為何在這夜半時分又去想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柳初妍煩惱地拍了拍自己額頭,遮了眼,聽了一陣燈花嗶嗶啵啵的聲兒,才緩緩睡去。
在這宮裡,這些妃嬪無需去給任何人請安,因為奉賢夫人並不樂意見她們。因此翌日日上三竿,賢妃娘娘才起身,而柳初妍幾個已在繡房繡了一個時辰的花了。
“今日陽光可真是好。”賢妃洗漱完畢,瞅了瞅從撐起的軒窗處漏進來的虹光,“諾兒,讓她們去御花園中繡花吧,順便將早膳擺到那邊去。”
“是。”
柳初妍聽說要擺駕御花園,她便知好戲要開始了。麗妃不甘寂寞,定會上鉤的。
爾後,幾個本該在麗妃處的姑娘就隨了賢妃娘娘去了御花園中的亭子。賢妃用膳,她們幾個則專注地繡著花。賢妃興致好,還叫了幾個人奏起絲竹管絃。
“呀,此處花開繁複,馥郁芬芳,姐姐真是好閒情呀。還有韓府幾位姑娘相陪,真真是羨煞人也。”果然,不多久,麗妃娘娘便趕過來了。瞅見韓淑靜幾個安安分分地繡著花樣,撇撇嘴,賢妃竟就這樣為難她,還不如她呢。
賢妃才用完膳,抹了抹嘴角,令人撤下膳食,擺了點心,熱情地招呼:“妹妹來坐,這日頭微微有些曬呢,來喝些荷花茶下下火。”
麗妃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坐下,卻是令宮女端了兩個食盒上來:“姐姐,我那裡才制了兩樣糕點,你嚐嚐。”
可是宮女才端了糕點出來,麗妃卻就皺了眉:“怎的是這兩樣,不是讓拿棗泥山藥糕與藕粉桂花糕嗎?”
“許是她們心急出門,拿錯了。”她身後的宮女急忙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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