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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用石料和黑瓦建造而成。

紅翎雕聽到了那陣陣童音,沒有再猶豫,往那房子天井中央一棵巨大的老槐樹落下。

這是慶元國南部雞籠山腳下的一個普通村莊李家溝。

像這樣的村落在慶元國南部不知道還有多少,制式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種上幾畝山田,茶葉,每月最隆重的日子也就是十里八鄉趕個集,吃不飽,也餓不死。

就是那南七省綠林道上的總瓢把子也沒把爪子往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伸,除了幾個實在不入流的雜毛匪類偶爾還會過來打打野食,日子倒也還算平穩。

不過這普普通通的李家溝在雞籠山腳下方圓百里名聲兒卻也算是頭一號,崢嶸響亮。

沒別的,李家溝有私塾。

千八百年兒過下來了,這雞籠山腳下的山民也只是從百十里外的蒲柳鎮見過一個六十幾歲的老童生,那也算是方圓百里最有文化的人了,要再往遠了說,什麼秀才公,舉人老爺那就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這輩子也只能仰望的人物了。

直到兩年前李家溝出了個秀才。

這事轟動了李家溝附近的十里八鄉,就是那百里外的蒲柳鎮上公認最有文化的老童生方姓老者也專程趕來拜見過。

要知道這方圓百里上一個考上功名的秀才已經是百多年前的事了,那將馬坑的山民如今說起百多年前的馬姓秀才祖宗還是一臉神氣活現的樣子。

更不得了的是,那馬秀才考上功名時已經四十六歲,而李家溝這個秀才公考上功名那年十六歲還未滿,弱冠之年未到,正兒八經的少年得志。

這就是極了不得的事,馬秀才四十六歲才考上功名,一輩子也就只能原地踏步了,李家溝這位少年秀才卻大大不同,他未及弱冠,潛力無限,將來不說進士及第,舉人卻是十之七八的,也難怪那蒲柳鎮的方老童生顛兒顛兒的第二天就登門造訪了。

李家祠堂兩年前剛剛翻新擴建過。

後廳供著祖宗牌位和家族宗譜,前廳改出一個長七八丈,寬三丈的長條大廳來,正牆上掛一大幅的夫子像,廳裡一溜的兩排槐木桌凳,上面坐著二十來個孩童,大的有十三四歲,最小的也就五六歲光景,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卷竹簡,搖頭晃腦。

兩排桌椅中間負手站立著一名少年,骨骼還略有些纖細,眉目清秀,只是眼睛略顯狹長,穿一件洗得青灰的棉袍子,雖然打了三四個補丁,衣服卻拉的很工整,髮髻上包著一塊方巾,膚色略黃,在這春寒料峭的日子,筆直的站著。

“海鹹河淡,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

他口中清緩的念著,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楚,音節清晰,這《千字文》他早就倒背如流,也不用看書,只是一句句念下去,那些孩童則跟著朗讀。

天井上空撲啦啦一陣響動,一隻翅膀火紅的大雕落在大槐樹上。

李乾抬頭瞥了一眼槐樹上的大雕,唇角微彎,眼睛裡顯出一絲意外來,很快又收斂住,倒是下面的孩童,正是好奇貪玩的年紀,譁動起來。

李乾微一皺眉,將背在身後的一把戒尺拿出來,往附近的桌子上敲了幾下:“肅靜!”

李乾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讀書人的威嚴正氣在裡面。

下面吵鬧的孩童果然一個個收回頭,不敢再四處張望。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讓國,有虞陶唐”

李乾繼續往下念,說也奇怪,那紅翎雕站在槐樹上也沒了動靜,只是側著腦袋,一雙鋒利的眸子隨著李乾的走動微轉著。

唸完了《千字文》,李乾又教授了幾篇《格物術數》,這才回到前面講師臺上敲了敲小鐘:“下學了!”

李乾雖然辦了這個私塾教授學生,但李家溝畢竟是千百年來靠山吃水的山民,李家溝人可不奢望自己家的孩子也能取得功名,畢竟,李乾這樣的人李家溝幾百年來也就出了一個,用李家溝村長李二侉子說的,人家李乾那是文星轉世,你們這些人跟著沾點靈氣,識幾個大字,認幾個數,將來要能到蒲柳鎮或者更外邊的東陽縣城上找個給大戶人家管帳看門的活,那也就是天大的造化了,所以這些私塾的學生也就是天沒亮到祠堂跟李乾學上一兩個時辰,午前下了學還得給家裡幹活,七,八,十來歲的男孩子,在李家溝來說,也算小半個勞力了,沒有清清閒閒就能認書識字不幹活的好事。

“先生,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四哥兒,我要聽你說故事。”

“是啊,我也要聽,頭兩天說的那《畫皮》可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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