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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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女兒申冤，已欠債二萬餘元

省記者、女權主義者龍天虹看到了貼在“無毒蛇”網站上的信和傷者的照片。耿鳳凰身體的傷痕和淤血處引起了她的注意，耿兆麟描述耿鳳凰外傷的文字，讓龍天虹揪心。

當天晚上，龍天虹發表了網文《情人**與夫妻**》，引用了西方法律的“夫妻**”，並正式提出了“情人強…奸”這一概念。她試圖將這個被懸疑包圍的案件，還原成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事，“兩個男人的性要求，讓一個女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在龍天虹看來，這又不僅僅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事，而是維護女性權益與千年男權文化的較量。

“偏激、極端女權主義者”，一些負面的評價也湧向了耿鳳凰。但龍天虹很淡定，“我是從文化上分析這個事件，人們認識不到夫妻強…奸和情人強…奸是一種暴力。”她不斷向人們解釋什麼是“夫妻強…奸”、“情人暴力”。西方發達國家對“夫妻強…奸”界定的關鍵詞，與耿鳳凰案的部分關鍵詞相吻合，“情人強…奸”：拍拖或戀愛關係但不同住的兩個人，由一方向另一方施加暴力；這些暴力行為包括性、精神或肉體方面的虐待。“情人**”這個概念就好像婚內**一樣，在我們社會里，能見度不高，它沒有被人們普遍地意識到這個暴力存在的普遍性和危害性。”

耿鳳凰致殘的陰影籠罩著龍天虹的生活，她無法平靜地從事記者工作，“正如我無法想象在一個容忍暴行、對鳳凰之案無動於衷的社會生活。”讓龍天虹感到無法退讓的是，人們對案件外延層面的探討，已經超過了對案件本身的關注，勢必與中國現行法律、人們已有的傳統倫理觀念產生碰撞和衝突。外界很難想象的“情人強…奸”、“夫妻強…奸”的概念給小龍城市經濟開發區警方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儘管覺得這兩個概念很有意義，但以耿鳳凰案作為典型案件，龍天昊等執法同志並不認同，在網上的討論發生了分歧。“現在還是一個文化概念，法律上沒有界定，什麼樣的證據和情況能說明是情人強…奸或夫妻強…奸？沒有明確的規定，辦案人員無所適從。”

龍天虹親自打電話給龍天昊，說道：“我們的爭論也不乏見諸親朋好友之間，尤其當在場者有一方為女權主義者，另一方為熟讀法律條款的法律界人士時，觀念的衝突就越發明顯。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以法律的角度對傷者和傷者家屬一個答案。”

1月6日，耿鳳凰案第一次不公開開庭審理。龍山會以涉嫌“強…奸中止罪”，龐順行以涉嫌“強…奸致殘罪”被提起公訴。儘管耿兆麟事前已斷定這一天“絕對不會有任何驚喜”，卻看到了可喜的進展。

開庭當天，3位專家鑑定人出庭作證指明耿鳳凰的原因，2位省內頂級刑法學專家出具了認為耿鳳凰是“強…奸致殘”的法律意見書。

庭審前一天晚上，耿兆麟和龍天虹在開發區昏暗的街道上走了一趟。她們沿著龍和龐供述的，案發當晚的宿舍走了一趟。龍天虹數了一下，一共是380步。看著耿兆麟的身影，那一瞬間，龍天虹忽然體會到耿兆麟的慌亂、焦急、惶恐無助，這是一個母親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家的心情。

庭審當日，雙方發生了一場衝突。庭審結束後，耿兆麟多次衝進開發區法庭，要龐順行、龍山會走到走廊上面對媒體。最後，龐順行和龍山會在法警的護送下匆匆離場。

出法院門的那一刻，耿兆麟哭倒在黃書記的懷裡。耿鳳凰的受傷，不禁使龐家和龍家矛盾激化，而且讓耿兆麟和孃家反目成仇，而在漫長的申訴和等待中，三個家庭也被深深地傷害和改變。

學校放年假的日子。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耿兆麟領著龍天虹去了街道大院——耿鳳凰的家。

門窗像是被風颳開了，好長時間沒有人來。離窗臺較近的地面飄進了一層白雪，一張辦公桌上立有她的一張大照片，身著紅裙。照片被雪花一漂，像是被牛奶洗過一樣，更顯得耿鳳凰靚麗而秀氣。衣櫃裡還整齊地掛著她的衣服。耿兆麟記得，往年的這個時候，她已經穿上了那件紅色繡花的羽絨服。但不知為什麼，今年的冬天卻喜歡穿著潔白的衣裳。

屋裡沉悶的、冰冷的氣息一時難以散去。耿鳳凰受傷之前睡的那張雙人床上，紅毯在陰冷的空氣中蒙上了灰塵，“這是專為耿鳳凰結婚做的，她喜歡紅色。牆上的日曆顯然一直沒有翻動過，她結婚後幾乎睡在槐樹園指揮棚裡，很少來這裡安歇。”

“鳳凰姐，你該醒過來了啊！你讓我們怎麼辦？”龍天虹的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