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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沂瞥他一眼:“別說老馮,咱們師這黨委班子都是今年新換的。當然,在這種事上是要做出姿態,前幾天開復轉工作會,師裡面強調說是要公平公正公開,留最好的。可你還不清楚,這調起的高,哪年真正做到了?到最後不摔地上都算好的。”
程連長聞言不免長嘆:“到底比我多做一年的工作,思想覺悟都不是一層次的。”
去年他外出學習,連裡面的老兵退伍工作大部分都是徐沂和副連長老吳負責的,算起來是比他有經驗。
徐沂苦笑了下:“少恭維我,先想想今年這工作怎麼做要緊。”
程勉把名單在手裡捲了卷,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還能怎麼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徐指導員:“”
忙了一天,傍晚吃過晚飯,程勉放慢步伐往回走。路過車庫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張立軍。零下幾度的天,他穿著一身作訓服,上面敞著,帽子別在肩章下,下面的褲腿挽著,趿拉著一雙鞋在洗步戰車。看到程勉來了,跟他打了個招呼,就繼續洗他的車。這倒不是他不把程勉放在眼裡,對於這位年輕的連長,他心中其實滿懷敬意。只是嘴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程勉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而後挽起袖子,拿起另一條膠皮水管跟他一起洗步戰車。張立軍哪見過他們連長幹這個,忙去搶,被程勉閃過去了。他動作嫻熟地擦著步戰車:“以前上軍校的時候什麼粗活沒幹過?別管我,你洗你的。”
張立軍抓抓後腦勺,只好由著他去。
兩人相互配合著洗著車,程勉手裡提著水桶,不經意地一撇,看見張立軍正彎著腰在擦步戰車車輪上的泥,眼神專注而認真。那一刻程勉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扎進心裡一樣,瑟縮一下,麻麻地有些難受。
他與手下的兵朝夕相處,卻很少像現在這樣仔細地看看他們。這些兵大多是十七八歲入伍,青澀而稚嫩,等到走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個千錘百煉的老兵。老兵,這個稱呼對當過兵的人來說是多麼的親切啊。老兵老兵,當兵的歲月,慢慢地就在這一聲聲老兵中,走到了盡頭。
“張立軍啊,想好回去幹什麼沒?”
張立軍啊一聲,看了他們連長一眼,不太好意思地轉過頭:“先把房子蓋好,然後娶個媳婦。好讓俺老孃高興高興!”
還真是個質樸、實在的願望。程勉笑了笑:“挺好,有盼頭就好。”有盼頭,就不至於走的時候太難過。
張立軍也嘿嘿笑了兩聲,過後,心底卻湧起了淡淡的惆悵。真要走了,當初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那時候真想得開啊,覺得在這地方窩囊事那麼多,還不如一走了之。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卻又開始覺得捨不得。
今年是他二期的最後一年,算上義務兵,他已經在這地方待了八年了。有時候他自己想起來也覺得費解,一眨眼的功夫,他怎麼就搭進去了八年?聰明的,知道在這裡混不出個前途的,早打包走人了。張立軍越想越覺得自己真他媽傻,越想越覺得眼睛像是進了風沙,鉻得他想流淚。
程勉看著張立軍漸漸發紅的眼睛,心裡也有些難受。微嘆口氣,他對張立軍說:“不管怎麼說,你是個好兵。”
這是他最不願意對手下的兵說的一句話。
張立軍笑了,笑得眼角有些溼潤:“連長,你還是罵我吧,那我聽著才順耳。”
話說出口,他心中也終於釋然了些。程勉淡然一笑,不再說話,放下水桶,拍了拍張立軍的肩膀,轉身離開。
一個老兵在默默地向他軍旅生涯的一點一滴告別,那會是他日後回憶中最沉重卻又最難忘的一部分,他不願,也不應該再打擾。
回到連裡的時候程勉被站崗的哨兵叫住了,桌上的軍線電話半扣著,哨兵告訴他說營區大門口有個女孩兒待領。
程勉心頭猛一跳,忙問:“說沒說是誰?”
哨兵搖了搖頭:“只說是來找指導員的,可指導員這會兒不在——”
一聽是來找徐沂的,程勉大概也就知道是誰了。他沒接電話,徑直去了大門口,果不其然看見褚恬站在那裡。甫一見,他差點兒沒認出來。
他看著褚恬,眉毛微揚:“一個多月沒見,你頭髮怎麼短成這樣了?”
沒錯。褚恬把頭髮剪了,齊肩的位置,墨黑地猶如光滑的緞面,只到了髮梢有些微微自來卷。
見是程勉出來接的,褚恬也絲毫不意外。她問:“你們徐指導員呢?”
“來得不巧,他今天請假外出,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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