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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一場,如今又做這些精細活,難免頭暈眼花,閉了許久的眼,這才又睜開來,打起精神,將剩下的麻接著捻起來。
三四年前,他方開始捻麻的時候,最是深惡痛絕、最是害怕這夥計,一則因耐心不如現在好,二則因忍痛不如現在強。第一次捻麻,豔陽是邊哭邊做,疼得好幾次做不下去,被打了許多鞭子,才又不得不繼續捻下去,心中將那蕭遠楓怨恨了多次,萬分委屈悲苦。更有一次,手已被蕁麻蜇得全是水泡,卻偏偏那日是按例受刑,抽了“拶”籤,十根氣泡的手指又被拶子夾了,直讓他死去活來,心中怕極了這蕁麻。可到如今,他卻不再需人監工,手腫了、起泡了,眉頭也不再蹙一下,心也再無怨恨、平靜如水,做如此單一枯燥的工作,反倒是越做越讓他心靜、心安,他一邊捻麻,一邊還能思考、反省、回憶許多事,倒無形也做了一次心靈洗滌。
豔陽就這樣平平靜靜的捻完了全部的麻,待到最後一根麻落入笸籮,日頭也西沉了。他抬起枯燥疲倦的眼,靜靜注視那夕陽的餘暉,心中是無限的平靜與祥和——今日雪夜和香兒,都去郊外練兵了吧?想必此刻正是秋草茂盛的好景色,香兒是那樣一個喜愛自然之景的爽朗人兒,此番她去了,想必心情也開朗許多隻是不知,她還會不會像過去那樣,到了郊外、心情大好時,就展開嗓子唱起歌兒來?而阿奴去了趙守德的家裡趙守德也端得好福氣,紫煙落霞兩位奇女子,都與他做了夫妻,阿奴那麼粉雕玉琢的孩子,一定也惹得她們百般疼愛吧?
豔陽正滿腦子都是香兒和阿奴,忽見有兩個十六七的小廝走到他跟前。他趕忙站起身來,聽候這二人的吩咐,卻又見這兩個少年臉上神色不尋常,他便立即知道,這二人來,恐怕只是尋事罷了。
“你倒清閒,”左旁的小廝先開了口,“自己坐這兒偷懶,卻讓我們兄弟二人替你倒水劈柴!”
豔陽聽聞此言,愈發肯定他們的來意,便垂眼道:“下奴謝過二位。”
“既是謝,口頭的算什麼,”右旁的小廝道,四下看看,確信這庫房的院裡無人,便向前一步道,“我們哥倆只要你行動來謝,你這還不懂?”
豔陽聽了這話,心中無奈一笑,原來這兩個少年不過是為了此事而來。平日玷汙他的,皆是成年的家丁,雖有個別小廝也加入其中,但向這兩個如此年少的,這些年他倒首次遇到。到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看這二人神色警惕,不似平日接觸的那些玩世不恭的家丁小廝們,便知這兩個少年怕是一時聽了他人誤導而好奇,恐怕心思還不至其他人那般齷齪。
豔陽想到此處,便對這兩個小廝道:“二位的意思,下奴自是明白只是此刻並非妥當,若二位當真要下奴致謝,還請亥時再來此處。”
左旁的小廝怕是沒料到豔陽竟有這番話來說,登時臉色一紅,在夕陽西照之下,愈發如著了火一般,他不覺瞪了眼,對豔陽道:“好個賤奴!你你竟”
豔陽見這小廝如此語無倫次,眼底有了些笑意,便說:“二位皆在下奴之上,按府裡規矩,也算的下奴的半個主子伺候二位也只是下奴的職責之一。”
“罷了罷了!”左旁的小廝見夥伴正要開口,便先行打斷了他,對豔陽道,“你當我二人真與你是同等腌臢的?我等只是傳總管的話,要你掌燈時去夜雪閣裡。”
夜雪閣?夜雪閣!
讓他難以忘懷、災難開啟的夜雪閣啊,不論過了多少年、不論如何滄桑改變,這處地方,永遠都是他心中不得安歇的痛。那是他被香兒痛斥之後、精神崩潰,被關押的傷心之地;那是他歇斯底里、痛哭失聲、盡情發洩的悲哀之處;那是他猝不及防、驟然被人帶出去打上烙印、帶到軍前淪為賤奴的噩夢開始之處夜雪閣,見證了他作為世子的最後一日,見證了他淪為奴隸的第一日他的雙手被帶上重鐐,淚水便灑在此處;他的胸前被打上烙印,鮮血便留在此處。那一處不可磨滅的傷心之地,五年來,他都刻意迴避,就連到這一處的水缸灌水,也只匆匆來去,不敢停留片刻。
如今要他去夜雪閣,他真真不知賴總管要他去做什麼活,但終歸有一點,他已是肯定的:讓他去夜雪閣,想必是賴總管為折磨他的心,又出的新法子。
卻說到了掌燈時分,夜雪閣門前屋內也早已亮起燈來,青青與琥珀二人,拿了需做的繡工,隨周媽踏入夜雪閣內。屋內,早已擺好了兩個專做繡工的大型長架子,賴總管正吩咐人在架子兩處都點亮四盞燈,又備了茶果兩盤。
“大人,兩個姑娘來了。”周媽道。
賴總管聞言扭過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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