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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過,送來一陣衣染清香。
聶向晚低眼一看,卓王孫正站在樹下,手裡扣著一枚石子,趁月色,將石子飛激進草叢。
聶向晚躍下樹問道:“公子這是幹什麼?”
“打獵。”
聶向晚的眼皮跳動一下:“這夜深人靜之時,正是萬物生長之期,公子高抬貴手,讓兔子松鼠回巢睡個安穩覺吧。”
卓王孫拂拂袖口,清淡道:“既然有你求情,那我便放過它們。”
聶向晚聽後腹誹一句,又不便與他爭論,只覺在如此寂靜的山澗旁,兩人默然相對面面相覷,實在是有些傻氣。她咳了一聲,先開口說道:“我送公子回去,公子早些安歇。”
“肚子餓,睡不著。”
聶向晚在包袱裡翻了翻,拿出細繩紮緊的粽葉包,倒出一個兔頭形狀的飯糰,遞給卓王孫,無奈地說:“最後一個了,公子將就下吧。”
卓王孫笑納。
聶向晚用榛子棒掃開連綿起伏的野草,領著卓王孫朝山頂木屋走去。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像是流紗一般輕柔。他們各自無話,只是窸窸窣窣地走著,在靜寂的夜裡,驚嚇了草蟲的奏鳴曲。
木屋前安放著一把椅子,卓王孫安然坐下,說道:“你進去休息,我在外守一夜。”
聶向晚忙推辭,卓王孫穩坐不動。她走進屋子裡,倒在石床之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月華淡漠,將天色裁成一襲素色衣袍,長長地拖在視窗。她默然看著,突然聽到門外在問:“在想什麼?”
她隨口應道:“公子不會趁我熟睡之時,又去獵殺一些小兔子小松鼠吧?”
“不會。”
她翻了個身,看到素淡月光落在石壁之上,不禁用手摸了摸。月色終究是涼的,不似那人的袍角,無論她怎麼放鬆心神,都不能摒棄腦子裡浮現的影子。
她乾脆盤膝而坐,冥想了一番。
門外不聞任何聲息,卓王孫端坐如故,月華落在他的衣上,像是一捧清冷的雪。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若是妄動心念,難免又會毒發,痛得他難以把持住。
正默默吐納時,聶向晚的聲音傳來:“聽聞公子通曉幾方語言?”
卓王孫淡淡應了聲。
“公子可知北理之外的烏爾特族?”
“知道。”
聶向晚沉頓一下,又問道:“他們的話好學麼?”
卓王孫也靜默一下,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聶向晚躊躇片刻說道:“‘比奇那多庫瑪,陀越思音雖尼格’是什麼意思?”
卓王孫心裡一動,一股尖銳的痛楚便直入肺腑。他抹去嘴邊血,皺眉問道:“誰對你說的?”
“我在冰原上待過一陣,一天,一個獵戶大哥跟我說了域外的故事。他喝醉了,反覆唱著這一句,瞧著還似是很傷感。”
卓王孫暗暗吐納一刻,才應道:“我戀你,當生死如一。”
聶向晚抓頭,細細想著這句話,沉默了下來。
卓王孫又道:“烏爾特族發軔於烏幹湖上,世代牧羊為生。相傳三十年前,三宗塢主用火攻佔冰原,將烏爾特族趕到了域外。族內的男子被抓,與北理民女通婚,放棄了髮妻。一代代人傳下來,與北理民眾混雜,誕下後裔,偏又割捨不了本族的血脈親情。男子一入冬天,便走去遙遠的雪湖,尋找瞳色相近之人。依照他們的族規,若是嫡系,身上必定有相同的印記。你提及的那個獵戶,想必是髮妻已死,或者是與他生生分離,讓他難以獨自存活下去”說到最後,他的語聲變得凝澀不少,屋內反而無一絲動靜。他細細一聽,原來是她已經睡著。
卓王孫秉持君子之風,進屋一次替聶向晚蓋好身上的衣物,坐在屋外再也沒有動作。他看著月升月落,獨自抑制內心的傷痛。松鼠跳得近了,刮動樹枝亂響,他怕擾了她的睡夢,才拈起石子將它趕跑。
天亮後,聶向晚藉口去山澗邊洗漱,撇下屋前的卓王孫一人。她牽著白馬走到山道口,在馬股上狠狠一抽,看它順勢跑向了木屋。處置好一切,她便掠起身形,遠遠奔著風騰山而去。
如果不出異常,先行混入農戶中的蓋行遠已經等在了田埂上。蓋行遠為人樸實,在石城中享有薄名,這次為了化解三宗勢力,他依計改名作蓋大,混進了袁擇名下的佃戶家。
袁擇既是宗主,依附於他的農奴便是佃戶。農奴地位低賤,無田產口糧,只能租借袁擇的土地進行耕種。袁擇為控制隸屬的奴眾,將數座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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