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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中士也發現面前的男人神色有異,他意識到了什麼,飛快地轉身抬高手臂--
槍響了,血花從黑色的布料表面爆出來!
中士手裡的槍掉在了地上,他瞪大眼睛尋找著背後的敵人。血從他的袖子流下來,像一條紅色的小蛇。他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驚詫還是憤怒。
我屏住呼吸,覺得似乎連時間都靜止了。
砰!
又是一槍,擊中了中士的脖子。
他按著傷口重重地倒在地上,喉嚨裡發出荷荷的聲音,血不停地從指縫中朝外湧。少校飛快地跑過去扶起了他,拽出手巾替他止血。
我慢慢站起來,雙腿發麻,手心裡全是冷汗。
約瑟·吉埃德從客廳的大橫樑後面露出了年輕的臉,他手裡的狙擊步槍冒著絲絲青煙,眼睛盯著躺在地上的男人。
“下來吧。”我輕輕地喊到,拾起了那把差點結束我們性命的武器。
少校正在努力壓住血管,可是看貝爾肯中士傷口的出血量就知道他的主動脈斷了。我注視著那張肌肉痙攣的臉,血已經湧出了他的口腔,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費力抓著少校的衣服,攀上的他的胸前。鮮紅的手印烙在襯衫領口和面板上,刺眼得很。
這個男人眼睛裡面的悲傷、憤怒、瘋狂、絕望交織成令人窒息的顏色!他是在為即將得到又失去的一切惋惜嗎?努力了一生的東西到最後關頭還是化為泡影了,這個時候他是不是在詛咒上帝?
少校背對著我,我看不見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就這樣徒勞地救治著有一半血緣的哥哥,而沒顧及到自己背後已經滲出了鮮血。
約瑟從橫樑上爬下來,站在我們對面,什麼也沒說。
這時濃重的血腥味飄進了我的鼻子,中士開始劇烈地咳嗽,他用盡全身力氣抓著少校的領子抬起了上半身,用德文斷斷續續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接著大笑起來。那笑聲夾著噴出的血點兒打在少校的側臉上,嘶啞又模糊,可依舊讓我想發抖。
過了一分鐘左右,笑聲漸漸消失了,中士的頭垂了下來,眼睛看著我,嘴角上還保留著他最後那種開心的表情。
“他死了嗎?”約瑟問到。
少校緩慢地把中士放在地上,點點頭。
我走過去,輕輕按著他的左肩蹲了下來:“對不起,羅斯托克”雖然殺死貝爾肯中士是為了瑪瑞莎,可是我知道這對少校意味著什麼。
這個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用沾血的大手做了個“打住”的動作:“別說了,夏爾特,算我拜託你!”
他站起來注視著對面的年輕人,平靜地問他:“現在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已經為你姐姐報了仇,吉埃德先生?”
“是的。”約瑟鎮定地回答,“上帝保佑!”
“那麼你不反對讓我來處理屍體吧?”
“如果你能保證不在日後招來麻煩!”
“當然。”
少校脫下濺上少許血跡的外套,用蓋傢俱的布把屍體包裹起來,拖到了廚房裡,放在儲藏櫃中,然後用清水洗乾淨臉和手。我凝視著他默默地做這一切,突然覺得心底很難受。
約瑟卻沒有繼續注意少校的行動,他的臉上已經少有兩年前的衝動,甚至比我們上次見面時更加沉穩,讓我覺得熟悉又陌生。
“謝謝你託人帶給我的信。”他對我說,“現在姐姐一定可以安息了吧,我們終於為她報仇了。”
“我答應你不會放過兇手!”
“可是你也做不了‘天鵝’了,伯爵先生。”
我的耳朵裡響起一聲炸雷,猛地抬頭瞪著他。
他的眼神很複雜,但不是輕蔑:“難道你自己還沒有發覺嗎?或許就連姐姐也看得很清楚。你還是換個名字吧”
我沒有說話,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
約瑟望了望廚房的方向,背好槍:“這幾天我和游擊隊的人會在瓦爾葉泰劇院後門等你的訊息,如果一切真像貝爾肯中士所安排的那樣,我們就有成功的把握。”
我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力氣跟他說了聲“好的”,只記得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松針林中的小路上時,少校已經站在我背後了。
他的臉上有一種毫不掩飾的痛苦,眉間微微蹙起。這一瞬間我竟想撫平那些皺紋,但剛抬起手臂,已經被他一把抱進了懷裡。
可怕的力氣,非常可怕的力氣!
他死死地箍著我,把頭埋在我的肩上,彷彿要讓我窒息。愧疚和難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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