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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一聽,立即恢復了精神,可很快又讓春荼蘼的話給鎮住了,“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禮記》說得好!可是本朝,講究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然地位高的人有減免,但哪怕只剩下一杖,也要脫下褲子,露出屁*股打!要知道,連娼ji都不願意受此刑,畢竟是當著看審百姓的面!”
褲子啊,屁*股啊這種詞,徹底打擊到黃氏,令她嚶一聲,緩緩坐在地上,再無力氣。葛氏也滿臉通紅,深恨春荼蘼說話粗俗無避諱。但,春荼蘼是故意這樣刺激人的。畢竟這些所謂這些貴族小姐和命婦們是古代深閨中人,受不得這種對人體器官的直白描述。她平時也不這麼說話,打官司時涉及於此,也有文雅的代名詞,今天不是正逼到這兒嘛。
“你會告,難道我們不會?”四姑白蔓羽是個機靈的,躲得遠遠的嚷嚷,“就告你就告你”她不知唐律,下面就有點說不出。不過她的意思,其他人都明白了。登時,氣焰又開始回火。
春荼蘼不慌不忙,若在律法上讓一群只會宅斗的大小女人滅了,她乾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大唐律》有云,凡告發緦麻、小功夫小輩或平輩之年幼者,即便所告屬實,也要杖八十。緦麻是五服中最低、最輕的一檔,我雖是庶出,所服卻比緦麻高得多吧?二伯孃和母親有品級誥命,兩位姑姑沒有吧?”說著,目光在白蔓羽和白蔓竹的身體中段瞄了瞄。
兩個輩分大,但年紀小的姑娘被她看得發毛,驚叫著紛紛往後躲。白蔓竹還很不仗義、很拆臺地叫道,“是我四姐要告你,你看我幹什麼?”連生養了好幾個兒女的中年婦女都怕,她們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要讓人家看到白花花,就沒活路了。
戰鬥的緊張處,一邊的小鳳差點笑起來。能把被欺侮,很快扭轉成欺侮人的,只有她們家小姐才有這本事吧?小姐常開玩笑說,欺侮人乃快樂之本,此時她是體會到了。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反修理不懷好意的人,真是很開心哪。
春荼蘼也啼笑皆非,但臉卻板著。其實她的話裡有很極大的漏洞,只是別人都被她給繞暈了而已。往後就算想起來,今天的場子結束,也找不回來了。她威脅人家,告她要捱打,卻沒說她以小輩之身告長輩,罰得更厲害。
而且,只是爭吵小事,官府哪會受理?如果長輩偶爾責打晚輩,晚輩偶爾頂撞長輩都可以見官,那刑官不得活活忙死?再者,這年代講究家醜不可外揚,除非情況惡劣到活不下去的地步,沒有人會跑去報官的。家務事而已!唐律上還嚴禁無故打死部曲奴婢呢,可事實上呢?
不過嘛,知識就是力量,她文縐縐幾條律法扔過去,砸不死人也唬死人。
“你到底想要怎樣?”略靜了片刻後,葛氏終於覺得鬧得太不像話了,理智恢復。
“二伯孃真會說話,好像事情是我挑起來似的。”春荼蘼諷刺的笑,“不過既然話趕話說到這兒了,不妨我就直接撂個底。”
她往花廳中央走了幾步,就站在那片狼籍之上,卻凜然有高貴之態,刺傷了葛氏和黃氏的眼睛,“十六字方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多簡單!你們也不必想著那些內宅的手段,栽贓陷害、投毒、毀名節什麼的,不是不懂,不是不會,而是不屑。我不像你們,就活在內宅那麼大點地方,外面天高任我飛,我沒興趣和你們鬥。所以奉勸一句,別白費力氣,因為傷不到我,你們會失望。傷到我,我會十倍奉還!我打的官司,殺人放火、搶劫**、坑蒙拐騙,哪一樁哪一件都是要命的,我安然無恙過來,自然百毒不侵。”
“你嚇嚇唬誰?”白蔓竹嘴硬道。
“我沒嚇唬誰,我只是說事實。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硬氣嗎?”春荼蘼轉向葛氏、黃氏,“兩位年紀一把,見聞廣博,想必聽過‘無欲則剛’四個字。我對國公府無所求,也從沒有要倚仗它保護,更不想得到什麼利益,所以,我才有骨頭站在這兒。實話說我根本不想進國公府,我連姓也沒改。是祖父捨不得骨肉流落在外,我不忍心老人家傷心而已。我一個庶女,將來不過一點嫁妝,想必國公府給得起。除此外,還能把白府怎麼滴?實在不濟,我嫁不出去,祖父也自有安排。既然咱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再針對我,豈不是有病?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轎子人人抬,不必鬥成烏眼雞似的!”她軟硬兼施,威脅和哄勸齊上。
以後,若能不起爭執最好,若她們還不省事,她也算把狠話先撂下了。
“你帶累了我白家的名聲!”白蔓思恨聲道,想起前些日子那些閨中密友,笑問她有個狀師侄女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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