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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立即哭出聲道,“老太爺,毓秀縱然做錯了事,可他本意是好的,是想承擔家計,做個項天立地的男子漢。求您,求您原諒他吧。”
“糊塗!”白敬遠冷聲,“若毓秀坑害的是我,他是我的嫡孫。我會氣他、怨他,卻如何能追究於他?可是現在牽連到七條人命、數萬財物和海船的沉沒,別說我不能寬恕於他,就是我的腦袋,也未必擔得下來!”
這話說得就重了,葛氏不敢再多嘴,只不斷磕頭。
春荼蘼本不想管,但葛氏若在大書房傷了身子,外祖父也會覺得麻煩。於是她上前,扶住葛氏道,“二伯孃,您跪在這裡於事無補,不如坐在一邊歇歇。等祖父詳細問過大哥,知道事情的始末,才好有定計啊。”
“兒媳有罪,不敢起身。”葛氏早跪得頭暈眼花,卻不敢起來。
“坐一邊去,不得再隨意多嘴。”白敬遠雖隱忍著怒氣,卻到底不那麼客氣了。“若非你是毓秀的親孃,我就把你禁足在你的院子裡,再不能出來添亂。”
葛氏臉色灰白,嫁入安國公府快三十年。從來沒受過這樣的重話。她本來就體力不支,這下更是雙腿發軟,幸好春荼蘼死拉活拽,才把她架在椅子上。又連忙倒了熱茶,灌了一杯下去。
外祖父說得沒錯。二伯孃堅持到場,卻什麼也沒做,只是添亂罷了。
“祖父,動機的什麼的,可以先不提了,關鍵是後面的情節。”春荼蘼提醒。
白敬遠就看了一眼白毓秀,後者連忙道,“祖父,六妹妹,事情是這樣的。”他稟報的人當中,也算上了春荼蘼一份兒,可見要依靠春荼蘼幫他脫罪,比平時客氣多了。
“去歲秋天的時候,我和羅斐然玩在一處的時候多。祖父知道,五大家族中,都有各自的生意,但咱們白家和有清貴之名的歐陽家,多是以田產為主。就算有鋪子,也是醫館或與田產有關的米麵鋪子,並不涉獵其他。謝家是武勳,馴養良馬的馬場就很賺錢了。杜家不用說,各色生意、包括軍需買賣都做,遍及五湖四海,在五大家族中首屈一指,不敢說是大唐首富,卻也排名在前五之列。”
怪不得啊,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杜家實在太囂張、太高調了。難道杜衡不懂,皇權是不容侵犯的?還是他太高看自己,卻低看了韓謀。而皇上一直不動聲色,暗中早就把杜家調查的清清楚楚,還縱得杜家失去了警惕心,不然要連根拔起這棵大樹,還真不容易。當時機成熟的時候,這才藉著她的手,把杜家滅得心安理得。加上羅家,只抄家這一項措施,國庫就能肥胖不少。
帝王心術,果然和下棋一樣,步步為營,招招算計。她只看到結果,佈局卻早就開始。而她,不過是一個計劃外的力量,還被皇上牢牢抓住了。
她服了。
她真的,she服he。
只聽白毓秀又道,“羅大都督表面上對皇上忠心,一直在外帶兵,但實際上羅家唯杜家馬首是瞻,連生意上的事也是一樣的。不然,羅家是新貴,不像其他四大家族那樣,都是經營幾百年的世家,哪來的財力支撐他們在長安和洛陽兩處都在頂級權貴中橫著走?沒有銀子,任你是什麼樣的高門,也一樣得抬不起頭。”
聽到這兒,春荼蘼皺了皺眉,倒不是發現什麼線索,而是覺得很不舒服。白毓秀這是三觀不正啊,這難道真是外祖父親自帶出來的接班人?怎麼倒和葛氏有些像,外表大方,內裡總是有不同的算計,胸襟實在有點不夠。
“難道你那生意,還與杜家有關?”白敬遠問,眉頭皺得更緊。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杜家被連根拔起,雖沒有殺得血流成河,但到底幾代人內,不可能再翻身了。荼蘼的官司贏了後,各部官員又奮戰了幾個月,才把這團亂事梳理好,把盤根錯節的關係清理乾淨。可這才幾天啊,杜家的餘罪還在影響著長安城,甚至是自家人。
“是杜家犯事之前的生意,羅家插了一腳。那時我與羅斐然玩在一處時,對這樁生意多少知道些。杜、羅兩家出事後,生意本來要黃了。但羅家罪輕,羅斐然又被大公主偷偷扣在長安城裡,他就派人找到我,要借我的手繼續。羅家人已經被貶為平民,他若沒銀子傍身,將來被大公主厭棄,就真沒活路了。”白毓秀繼續說,“那時船已經在文登港口,只等著裝貨和起了冬天向東南吹的西北風就能啟航了。因為生意還有其他人參與,不算杜羅兩家的之單獨家產,很多貨物並不在抄沒名冊上。”
春荼蘼眉頭一挑:單獨?
她做的就是摳字眼的差事,有時候還得尋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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