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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通天下也沒幾人認得。你別小看這一張紙,在蜀中可以實當一千五百文大錢呢!如今蜀中民間商號中都用這個當實錢用呢!”
真宗皺眉道:“蜀中鐵錢份量重卻又不值錢,張詠在奏摺上說,如今市價買羅一匹,要蜀錢兩萬,兩萬鐵錢實重就一百三十多斤,蜀中山高水遠,攜帶不便。李順造反,鑄錢局停工多年,鐵錢更是不夠用。就有商號之間用交子來代錢流轉行使。只是如今為這個商號之間起了不少訟訴,容易成為民亂。”
劉娥拿著交子道:“張乖崖必不是沒主意的人,想來他的奏摺裡總是說了解決之道。”
真宗點頭笑道:“果然如此。張詠請旨,一則是禁了交子之事;二則是收歸官辦。這樣也可免些紛爭。”
劉娥想了想忽然笑道:“他這是留了餘地,請官家給個更英明的決斷呢!”
真宗知她已經會意,笑道:“偏是你鬼靈精,朕已經下旨,交子既有好處,何必禁呢。叫他先在蜀中試著官督民辦,先試試其中的利弊,等成熟了些,再看著。”
真宗今日聽說劉娥受涼了,便有些無心朝政,早早退了朝,也不往勤政殿裡去,素性帶上奏摺,搬進翠華宮裡看,倒也自在。這邊揀了幾件有點意思的政事給劉娥說著解悶,聽著她妙語連珠,倒不象平日獨看奏摺這般無聊。
劉娥抬頭看了看窗外,嘆道:“這天也真是的,昨天剛晴了一天,看這天色,明後日必還有雨。這樣的下雨天,咱們倒也罷了,那些住低窪地的貧民,可就把家都給衝了。”
真宗嘆道:“何止呢,城外的汴河水漲,若是雨一大就容易沖壞田園莊稼。年年修,年年積淤氾濫,京城中養兵馬數十萬,居民百萬家,天下漕運都要從此河中來,此河卻是最令朕頭疼不過了。”
劉娥道:“我也聽說過每年的十月河水枯乾時,都會關了運河來清淤,為何還會年年積淤,莫非是清理得不夠,沒有一個限定!”
真宗道:“這河水清淤到幾尺,卻是無法限定。這一層層都有敷衍了事之人,先皇當年曾經為督辦此事,還親自跳進都是泥水的汴河中,以曉喻群臣,也不過是好得幾年罷了,時間一長,照樣憊賴起來!”
劉娥微笑道:“這有何難!”
真宗笑了:“小娥說得好生輕鬆,幾十年的痼疾了,朝臣們都沒議出一個真正有效的辦法來!”
劉娥道:“臣妾記得小時候在都江堰邊,聽老人們傳說,打從李冰治河開始,就在河底下埋下三個石人做為水則,水漲過石人脖部,就該提早開閘放水,免得洪水氾濫。水底下又有石板,水枯時清理河道,必要挖到露出石板,才算合格。”
真宗重重地一擊書案,喜道:“正是,如此一來,便可解決汴河的難題了!”
劉娥顰眉道:“臣妾只是不明白,都江堰治河之法,已經上千年了,何以汴河治水,竟不知其法?”
真宗點頭道:“皆是因為歷代戰亂的緣故,許多民間的好法子沒有傳下來。都江堰治河之法雖好,但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訊息不通,也是一個原因。”
劉娥道:“既如此,皇上何不下旨,令各地地方官吏,蒐集灌溉農田的好法子,上呈朝廷,再由工部審定,頒行天下。豈不是能讓天下百姓,都能夠安居樂業,得沐皇恩。”
真宗大喜,拉住了劉娥道:“看來朕從今以後,都不必去勤政殿召群臣們議事了,只需要拉著你議事便成了!”
劉娥嬌嗔著掙開手道:“皇上說什麼,咱們開開玩笑罷了,倒沒得教楊家妹妹笑話!”
他二人機鋒對答,楊媛不懂政務,饒是她素來伶俐,卻也聽得雲裡霧裡的,站在一邊卻是插不上話來。此時聽劉娥說到她,忙笑道:“原是我不該站來的,倒沒得做了一支大蜡燭。”
劉娥撲嗤一笑:“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麼沒趣的話了,挑些別的話兒說說罷。媛妹好意來看我,倒把你擱一邊兒了。”
三人坐下來,挑了些有趣兒的話說說笑笑,不覺竟是到了黃昏,但見著一輪紅日如火,慢慢地西斜。下了這十餘日的雨,倒覺得今日的落日格外好看。
劉娥挽留著楊媛用晚膳,楊媛心中感激,知道是劉娥憐她多年空房寂寞,教她有機會得近聖顏。雖然只是陪著說說話兒,她卻是自襄王府開始,便從未有機會能與真宗似今天這般能坐到一起說說話話。
卻是晚膳開始,見宮女們先是送上三隻玉碗,碗內只盛了白飯,竟是無菜無餚。楊媛看著這碗白飯,竟不知道是不是可吃的。卻見真宗與劉娥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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