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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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險峻，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難。山中人家都種黃黍，有村子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屋子大小的黃黍田，都是一塊一塊用石頭壘起邊來造的梯田。早年有遊方在霧天裡看見了黃洋嶺上的梯田風光，寫在了《思園筆談》裡面，以為美得很，其實這美景的後面是山裡人極苦極苦的日子。因為這樣的緣故，黃洋嶺上的人家本來就非常稀少，村子也往往不超過十戶人家。若是過了十戶，要找出那麼多地來就難些。

山上坳的地勢算是平坦些，可也絕對養活不了百來戶人家。只是碰巧因為附近有個響水潭，這響水潭裡碰巧又是產晶的，而中州宛州的豪富人家碰巧還喜歡水晶，山上坳也就成為了宛州最出名的山村。整個東陸的水晶大概有一半是從黃洋嶺的山上坳來的。

和鎮也產晶，不過山上坳的採晶人說起和鎮的晶來，都是一臉的不屑。“和鎮晶？嘿嘿”嘿嘿背後的意思就是說，那樣的品質怎麼可以跟黃洋嶺的晶相比？！

初初聽到北邙山的晶，山上坳的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屑。“北邙晶？沒聽說過！”在他們簡單的思維裡面，大概再也沒有什麼地方的水晶可以和黃洋嶺的相媲美了，商人們口中的好晶無非是用來壓壓價格的工具。那個買晶的商人搖了搖頭，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從皮囊裡掏出來一塊海碗大小的黃晶，居然是四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純得讓人心醉。山上坳最老的採晶人鮑九捧著那晶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

“猜猜多少錢？”商人的笑意裡面有點說不清楚的憂鬱。

“這樣大的晶”鮑九遲疑了，採了一輩子的晶，他也沒有看見過那麼好那麼大的晶，“天價了”

“不算天價，”商人伸出了兩隻手指。

“兩萬金銖？”鮑九吃驚地說，山上坳一個月採的晶差不多也就湊成這樣的尺寸，就算是碎晶，兩萬金銖怕也打不住。

商人搖搖頭。

“二十萬啊！”鮑九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價格對山上坳的晶沒有太大影響。

“兩千！”商人咬牙切齒地說。

鮑九象是被雷打了半邊，一張臉一半是黑一半是青，指著商人“噔噔”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

“老鮑。”商人把那黃晶收進皮囊，“要是二十萬金銖的晶，我敢那麼隨身帶上來就為了給你看一看？”他的笑容很難看，“都過去啦！你們也好，我們也好，今天是最後一次生意，算是盡了我們幾代生意的這份心。北邙晶這樣衝進來，大家都沒得活路了。”

那是上月初七的事情。

諸侯打仗是司空見慣的，多少年來人人都以為和宛州沒什麼關係，不料這一次河洛也牽扯了進來，市面上忽然到處都是極精巧的河洛製品。商人說河絡不用採晶，他們會煉，別說海碗大小，更大的也煉得出來，短短半年間，宛州最大的水晶交易地就從青石挪到了雲中。買晶利厚，商人就算洗手不幹，回到青石也不至於改行去賣包子。珠寶作坊的雕晶匠人都往淮安和雲中跑。只有山上坳的採晶人，守著一個響水潭，什麼也不能作。

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採晶響水潭就成了餃子潭，更別說守潭人不能答應。每一次去採晶最多隻能是二十個人。每年開春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抽籤排定採晶的順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證一整年的開銷。

上個月的初一，宣井童記得有還有十三四個採晶人。可是到了十五，便只剩下了七個。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會有多少人來呢？。宣井童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林間的空地上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心“砰砰”地跳。宣井童也聽說了商人帶來的訊息。只是在兩三天裡，山上坳就象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靜悄悄的沒有了生氣。

他嘆了口氣，低下頭來，盯著掌心發了一陣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間落了下去。

“阿童哥！”

宣井童吃了一驚，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輕飄飄地在掌緣挑出一道血線來。

“阿童哥！”

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有人捏細了喉嚨在喊。那一定是鮑樹生，就算他的口技再怎麼出色，又怎麼學得來阿袖的聲音？就是阿袖的呼吸，宣井童也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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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加芬克爾 （　2007…07…01　19：30 ）

“阿生，你出來吧！”他握住了掌緣說。

“託”的一聲，背後的灌木叢裡跳出一個漢子來。鮑樹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