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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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蘭還是遠遠地把他甩在了後面。
太陽直直地烤著,烤得人眩暈。突然,秀蘭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汗水把她的衣服都浸溼了,人已經昏迷不醒。茂生慌了,背起來就往村裡跑,找到醫務室,赤腳醫生說中暑了,在秀蘭的額頭上抹了些清涼油,給她服了一瓶藿香正氣水,說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過了一會秀蘭真的清醒過來,茂生鬆了一口氣。赤腳醫生給放涼的開水裡放了些鹽,讓秀蘭喝了,然後又給她一些仁丹,囑咐多休息,多喝鹽開水。秀蘭休息了一會便說好了,不顧茂生的勸阻又來到地裡。
太陽終於收斂了最後一絲光暈,整個身子慢慢地隱在了灰濛濛的大山後面。一絲微風吹來,涼涼地沁人肺??,令人陶醉,心曠神怡,渾身的疲憊和齷齪彷彿一瞬間都沒了,真想甩開膀子大幹一會兒,但時針告訴他們已是晚上九點多了。夜幕迅速就拉合了,眨眼間萬物便失去了自己的輪廓,變得影影綽綽,虛無縹緲起來。星河拉?開了舞臺的大幕,牛郎織女演繹著千古佳話。若不是蚊蟲們的猖狂,真想就在麥田睡一晚呢!這時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算一算,已經有七八個小時沒進食了,一家人拖著沉重的腿回到了家裡。
這頓晚餐直用到午夜方休。秀蘭和婆婆回去後才開始做飯,柴火溼,水開不了,等做熟了差不多就十二點了。秀蘭端著碗就睡著了,湯灑了一身也不知道。茂生輕輕地拿了碗,看著她疲憊的樣子鼻子發酸,眼睛開始溼潤了。
晚飯後茂生想大睡一覺。“嗡嗡嗡”,一群黑蚊乘隙而來。“啪!”不中?;別理會,睡吧。剛躺下,這怵人的“嗡嗡”聲又響了起來,令人深惡痛絕!這些滿屋亂飛的傢伙吸走你的血漿,注入一些毒液,然後讓你的面板腫起,疼痛發炎,甚至化膿——但你卻奈何它不得,於是只好半睡半醒,熬過這並不比白天舒服多少的夜晚。大約凌晨四點的時候露水下來了,浸溼了這群毒豸的翅膀,人終於昏然而睡——然而下地幹活的時間已經到了。
茂生知道,這就是真正的農家生活。
麥子很快就收完了。茂生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也到了。回到單位的時候人已累成了一攤泥,倒頭就睡,連飯也不想吃。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曬黑了,才一個禮拜的時間,都快成非洲人了。
實驗室的兩個姑娘一個叫呂玲,一個叫白梅。呂玲是農村來的女孩,父親呂世傑在廠裡紫砂車間當主任,大家叫他老呂。老呂已有二十多年的工齡,工藝廠的工種沒有他不熟悉的。老呂工作很認真,兢兢業業,對廠裡很負責。但有時候卻很教條,對工人的管理採取一種高壓政策,很刻薄,因此人緣不好。呂玲的臉上有一塊胎記,胎記的旁邊有很多雀斑,很不雅觀。她眼睛一隻大一隻小,看人的時候像牛眼一樣地瞪著,怕得人不敢與她對視,有人背地裡就給她起了個綽號叫“驢二世”,老呂則被喚作“驢駒子”。白梅是煤礦礦長的親戚,長得眉清目秀,細皮嫩肉,說話文聲文氣,有些撒嬌的樣子。這兩個女孩經?常在喬師跟前逞能,喬師拿她們也沒辦法。但是鄭工來了她們就收斂了許多,不敢太放肆。兩個女孩茂生都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他情願每天都不見她們。
老呂是工藝廠的關鍵人物,很受廠長器重。
老呂把女兒安排在實驗室,引起了廠裡很多人的不滿。作為廠裡的中層領導,他是最不受人們尊敬的一位幹部,經常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比如年紀與他相仿的人不叫他科長,而是喊“驢駒子”。當地人把長不大的驢犢叫“驢駒子”,這個稱謂含有欺侮的味道。開始的時候老呂很反感,甚至怒目相向,表現出強烈的抗議。可是沒人理會他這一套,時間一長就麻木了,後來也就習慣了。
第99節:沉重的房子。下卷(8)
老呂跟工商局的局長是一家子,相距不遠。老呂的家在西河灣,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小鎮,因為一首信天游名聞天下,但當地的民眾卻一直很窮,完全沒有歌曲裡唱的那樣瀟灑。老呂弟兄二人,他是老大,因此家中的重擔早早就壓在他的肩上,十五歲的時候他便隨村裡民工來到榆城給瓷廠挖泥,後來被招工到廠裡,成了正式工,也成了小鎮人的驕傲。
老呂給茂生的印象一直很瘦,臉色蠟黃,相容枯槁。黑黑的顴骨處有一個指頭大的黑痣,上面長著一撮黑毛,很不雅觀。長方形的臉像受苦受難的人民一樣,有些扭曲變形,很少在上面看到笑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老呂做事謹慎,一絲不苟,幹什麼事都要精打細算,從不馬虎行事。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這當然很好,但老呂后來管了車間,便激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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