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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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快了又可能會溜下去,秸垛就塌了。生產隊的時候女人在上面搭秸,男人多會跟她開玩笑。有的婦女內急,想下來不好意思說,急得在上面團團轉,下面的麥草便扔得更歡,女人忍不住了,便說,於是大家就張開臂膀接她下來,乘機佔她點小便宜,悄悄地捏上一把,招得一聲“絕死鬼”的罵聲,大家鬨然大笑,女人的臉便一直紅到了脖根兒處。
那一年隊裡搭秸,豆花中午剛吃過飯便上去了,下面七八個男人於是暴風驟雨般地把麥草扔了上去,豆花不慌不忙,從容應酬。正在這時,只見她打了個噴嚏,布條做的褲帶“嘣”地斷了。那時農村人都穿著大腰褲,豆花的褲子一下子便掉到了腳踝處,眾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場人體秀,提著褲子從後面便溜了下去,羞得幾天沒好意思上工。
碾場的時候最怕來雨,如果起不及時,便會塌場,麥子要重新晾曬,再碾時也不容易脫粒。有時陰雨綿綿,一下就是十幾天,麥子便會長出長長的青芽,莊稼人急得眼裡冒煙,卻無可奈何。
第123節:沉重的房子。下卷(32)
茂生家的麥子還算順利,碾了兩天就完了。每天收工時天都黑透了,茂生累得一塌糊塗,一挨炕就睡,叫吃飯也不起來。
就這樣,一週時間很快便過去,茂生才突然意識到,幾天了竟沒來得及和妻子溫存一下!
那天中午茂生也看見了麥娥。她穿著厚厚的棉襖在滾燙的柏油馬路邊坐著,懷裡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布娃娃,嘴裡唸唸有詞。秀蘭說我經?常能見到她,有時在縣城的大街上,有時在塬上的公路旁,她有時不穿衣服,有時卻穿得很厚,看來病得不輕哩!茂生的心沉沉地往下拽,拽得他快要窒息,便用一隻手捂在那裡,不敢再看,卻又不由自主地走到跟前——畢竟那是哥哥的女朋友,如果茂民現在還活著,說不定他們的孩子都大了。
麥娥痴痴地看著他笑,眸子裡依稀可見往日的溫存,逐漸灰暗,逐漸冷漠,迷迷茫茫地失去了方向,在圍觀的人身上亂掃,猛不丁就大吼一聲,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秀蘭拉?了他的手,很用力地牽著他走,身後傳來歇斯底里的叫聲,茂生忍不住又回了頭看,眼睛裡竟有一些溼潤的東西在晃動。
一隻杜鵑尖叫著飛了過去,像林中的響箭,重重地撞在茂生的心上。
臨走的那天茂生跟父母商量了一下,決定帶秀蘭到廠裡住幾天。秀蘭聽了非常高興,一路上興奮得問這問那,茂生也心花怒?放,感覺天比往日更藍,山比往日更青,水喝上一口也是甜滋滋的,美在心裡。可回到廠裡他卻蔫兒了——茂生和小喬住在鄭工的辦公室,秀蘭晚上住哪兒?最後還是幾個女工把她帶走了。
在宿舍裡,秀蘭顯得很拘謹,一晚上都沒脫衣服。一群女工不停地問這問那,她聽不懂陝北話,只有一笑了之。第二天,小喬主動搬了出去,讓他們住鄭工的辦公室。
那幾天鄭工正在做一項試驗,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晚上要茂生做他的助手。茂生負責燒電爐子,要注意升溫曲線,透過觀察孔隨時觀察坯體的變化,一點也不能馬虎。
秀蘭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怎麼也不見茂生回來。眼看就要十二點了,鄭工的實驗還沒有完,茂生也不好意思說自己要回去。
實驗一直進行到次日凌晨方結束。喬師說你這個鄭工呀,小周的媳婦來了,你不讓人家好好休息,跟你通宵加班,就不怕人家媳婦罵你?
鄭工哈哈哈地笑了,說我結婚的時候在實驗室待了三天哩!茂生今天晚上給你放假,小喬來陪我做實驗。
茂生由於晚上沒休息好,白天上班一直都恍恍惚惚,感覺頭疼。
下班後茂生給小喬交代工作,一起燒了一爐產品才回來,回到房間幾乎連燈都沒開就睡了。辦公室的窗子很大,卻沒有窗簾。兩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在意,跟秀蘭睡下後才發現如同置身於一間透明的玻璃屋,裡面的一切外面一目瞭然。沒辦法,只好弄了些紙箱子拆開來擋住,一晚上外面好像都有人說話,嘰嘰喳喳,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天,一群女工來看他們,見屋裡就一張一米寬的小床,笑問他們晚上是怎麼睡的?秀蘭於是刷地就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直往茂生的背後藏。
下班後時間尚早,茂生便帶她出去走走。
廠區的門口有一排非常破舊的牛氈房,是廠裡的職工宿舍,有家屬的人都住在這裡。那氈房像一條被砍斷筋骨的癩皮狗,骯髒地趴在那裡,與周圍的環境很不協調。秀蘭說這是什麼人住的地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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