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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老太太使了個眼色,田媽媽伸手就拉住了岑三娘,團臉上還帶著笑:“三娘,你年紀小,這事還得聽老太太的。”
外面突然傳來竹板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許氏發出一聲慘叫。堵嘴的布團被掏了出來,這是打給自己聽的。岑三娘怒極,掙不脫田氏的手,狠狠一腳踹了過去。田氏哎喲一聲鬆了手,岑三娘便衝了出去。
許氏被捆在長凳上,掀了裙子,褲子上已滲出血跡來。腫著半張臉,囁嚅著喊她:“三娘子”
“住手!”岑三娘衝過去,攔在了許氏面前。抬頭又看到百草被綁得結結實實堵了嘴被兩個丫頭按在廊下跪著,杏眼裡噙滿了淚水。岑三娘咬緊了牙,難受得想大笑。原來,再多的打算,在岑老太太面前都像紙糊似的。
田媽媽扶了岑老太太出來。
岑老太太板著臉:“把三娘拉開,今日堂祖母讓你親耳聽聽這刁奴如何招供的!”
“堂祖母,三娘說的都是實話,求你別打奶孃!”岑三娘緩緩跪了下去。她想哭,可眼睛乾澀得連一滴淚都沒有。
她心裡清楚,打下去,要麼打死許氏,要麼許氏受不住,只能按岑老太太的意思招供。無論哪一種,許氏都沒了活路。
“老太太,許氏不招供,等百草招認了,也是一樣的。”田媽媽憐憫的看了岑三娘,輕聲說道。
“三娘,你還念著情份替她倆求情。卻不知這主僕二人欺你年幼,早就串通一氣。你進岑家時身邊只有一隻衣箱,兩隻包袱。私財早就被他二人瞞了去。你重情份不看重錢財,可我岑家卻容不得這等刁奴!”岑老太太說完,喝道,“打!”
“不要!”岑三娘返身撲到了許氏身上,急促的說道,“堂祖母,您先聽三娘說完再處置她們好嗎?”
岑老太太皺了皺眉,滿臉不贊同:“難道還有什麼內情不成?也罷,我便聽你一言,再處置這兩個刁奴!”
田媽媽扶著岑老太太回房。
“三娘子,別”許氏艱難的說著,嘴裡流出血沫子來。
岑三娘柔聲說道:“別擔心。堂祖母誤會你們了。聽我說完,便沒事了。”
她站起身厲聲對手持竹板的婆子說道:“誰敢趁我不在動她倆一根頭髮,我讓你們後悔不該生在這世上!”
三年來,岑三娘第一次露出鋒芒。驚得院子裡看習慣她柔弱斯文的丫頭婆子們張大了嘴巴。
借勢(一)
進了內堂,田媽媽知趣的低著頭出去,掩了上房門。
岑老太太看似餘怒未消,板著臉坐在竹榻上。知道三娘進來,頭也沒抬斥道:“三娘,你別替那老刁奴求情。”
岑三娘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老太太所居的後堂比平時安靜。前後院門一關,隔著兩重天井,別說打死一個許氏,就是讓她們主僕三人無聲無息死在這裡都不會讓別人聽到半點風聲。
可笑的是前兩天岑家少爺姑娘擺席請客,自己又稱病缺席。對外說聲自己病重,隔上十天半月放出風聲報個病逝,賞口棺材埋了,上下一打點,難道還有誰會挖墳驗屍不成?
岑老太太最怕什麼?最怕自己豁出去亂說,敗壞了岑家的名聲。想要銀子不假,但在老太太心中,岑家的名聲比范家的彩禮更重要。
她要想一個兩全之策。岑三娘緩步走到岑老太太面前,沒有跪。
意味著她並沒有低頭。岑老太太眼裡飄過一絲陰霾。
“堂祖母。父親的喪事是您一手操持,對三娘來說,是天大的恩德。三娘絕不會忘記。”岑三娘輕聲說道。
能知恩,還好。岑老太太臉色緩和了點。
“若非堂祖母找來名醫救治,三娘也許在三年前就隨父親一起去了。此救命之恩。三娘也絕不敢忘記。”
岑老太太不再板著臉。
“三年來,得堂祖母的庇佑,住在府裡,吃穿住用都不曾短缺。養育之情,三娘銘感於心。”
岑老太太嘆了口氣:“你祖父叫我一聲三嫂,你是我的親侄孫女。堂祖母不會害你。難道你要為那兩個欺主的刁奴忤逆我不成?”
岑三娘往地上一跪,趴在岑老太太膝上嚶嚶哭了起來:“堂祖母,三娘有愧於你!三娘私下裡瞞了你好多事!”
說著號陶大哭起來。
借勢(二)
岑老太太一怔,輕輕拍著她的背和聲說道:“堂祖母知道你心慈。平時許氏和那小丫頭看似忠心。可你畢竟年幼,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三娘,堂祖母不怪你替她們求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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