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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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疆靜靜地坐在冰棺上，黑煙一般的身影彷彿靜止在虛空中，半響都一動不動。

他沒有表態，重葵也有些羞惱，唱歌確實不是她的長項，她也不喜歡，這首歌是司徒野那個傢伙一天到晚用來折磨她的，說什麼中國風，古典文化……

此時也正好應景吧，這個被封印在幽冥中的魔族，不知道孤寂了多久。

千年後，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長久的，不說話，重葵看著他，他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好聽嗎？”過了很久，重葵才開口問。

“還不錯。”無疆低低地答應了一聲，“現在外面，都唱這樣的歌嗎？”

“當然不是了。”重葵本來想對他解釋一下自己的世界，不過那樣一來說來話長了，便說：“這只是偶爾聽人唱的，我覺得挺好聽，就記下來了。”

無疆沒有追問，他靜靜地坐著，說道：“很久以前，有個女孩子，從她很小的時候起，我就看著她，她就是這個世間的光明，永遠在我面前光芒萬丈，我渴望那樣的光，想要靠近她，可是，她卻很厭惡我。她喜歡的人，有著至高無上的尊貴神族血統，而我，混沌之初我便是一個魔，我沒有資格望著她。”

重葵也安靜下來，站在角落裡，像是要讓自己隱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樣，他才能自由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吧。

“我在黑暗裡偷偷望著她上萬年，又心甘情願在這片幽冥裡囚禁，所為的，只是希望她能真正看我一眼，可是這麼卑微的願望，現在看來也是實現不了的。”

“那個人，如果她瞭解你的話，一定不會討厭你的。”重葵終於開口說。

這個魔族，一點兒都沒有想象中的邪惡，反而，還有一點點可憐。

雖然她也沒有資格可憐別人。

☆、第912章　魔族無疆【6】

“你不討厭我嗎？”無疆的視線轉向她，“我把你抓來這裡，有可能不會放你回去。”

“在這一點上呢，我是挺討厭你的。不過你其他地方我並不討厭，肯為一個人自囚於幽冥，這樣的勇氣，就已經讓我很佩服了。”

“你倒是會說好話來討好我。”

“這是真心話！”重葵鄭重強調。

無疆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問道：“你是人族吧，若是你如我一樣，擁有無盡的壽命，而被困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會如何？”

“我大概會發瘋吧。”重葵說，“我不像你這麼偉大，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在沒有這樣被囚禁之前，我也如你一樣的想法。”無疆似乎笑了一聲，那笑聲如同毒蛇一樣有些滲人，“不過，當我真正經歷著這一切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比想象中忍耐力要更強。”

“可是忍耐力也有一個限度啊，對於我來說，十年二十年或許都沒有問題，尚在忍耐範圍之內，可是如你一樣百年，千年，萬年，我肯定會瘋的！”

無疆頗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未必啊。”

“我也不想活那麼久，要只有我一個人，那我就死了好了，沒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無疆大笑，“真是天真的丫頭！”

“今天你笑了好幾次了，這一次笑得最開心吧。”重葵趁機笑眯眯地說。

“確實，和你聊天很愉快，我這一生，很少有這樣跟人暢聊的時間。”無疆倒也不否認。

重葵看著他，忽然覺得他真是好可憐，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真正能和他談心的人嗎？

“其實，沉睡在這裡的墨無極殿下，曾經倒是唯一能與我交談幾句的人，可惜，宿命終究是如此，他是尊神，我是逆魔，最終由他來封印我，逃也逃不了。”無疆又感嘆著說。

看來，對於這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族少女，無疆並沒有什麼顧忌，可以隨心所欲暢所欲言。

“無疆，你也相信宿命嗎？”重葵心裡一動，問道。

“我相不相信都沒什麼關係，因為我不打算再做什麼。”無疆看向她，“倒是你，心中充滿不甘心吧，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你靈魂深處如同被烈火炙烤著。”

重葵一怔，沒想到自己被他看得這麼透徹。

“你能看見我？”她最好奇地是這個。

“當然。”

重葵隨即釋然了，他這麼強大，能看見她一點兒都不奇怪，她現在擁有了靈魂，並不是單純無形無體的夔了。

“你說的對，我被人奪走了身軀，還被人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