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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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黑漆漆的天空，像是被無意中灑下了無數花瓣。

咸陽城中，家家戶戶都閉緊了門窗，防止寒意入侵，大街上除了巡邏計程車兵，便無人出沒。

空落落的街道上，黑袍少年的身影忽而出現，忽而消失，偌大的咸陽城，大街小巷，他都走過一遍，四處尋找。

奴隸，奴隸，你去哪裡了？

那股他熟悉的氣息，為何消失了？這一次，又是誰在從中作梗？

“檀九大人！您在找什麼？”呆毛好不容易跟上檀九的步伐，迫不及待地詢問。

都找了一夜了，整座咸陽城都踏遍了，檀九大人好像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奴隸去哪裡了？”

紛紛落落的大雪中，檀九緩緩轉過臉來，蒼白無色的臉龐，以及那臉上隱現的優曇花，都充滿了悲傷之意。

呆毛眨眨眼睛，說道：“那個臭女人，不是在丞相府嗎？”

“她不是！”檀九生氣地說，“她不是我的奴隸！”

呆毛不能理解，怎麼會不是呢？

不過，檀九大人說的一定是對的，既然那不是重葵，那就不是吧。

“那重葵去哪裡了呢？會不會還在衛國沒有回來？”呆毛只是隨口一說。

“對！”檀九的眼睛亮起來，“是重鋒把我騙來，奴隸一定還在衛國！我現在就去衛國！”

“檀九大人！檀九大人！”呆毛還沒反應過來呢，檀九便已經再一次消失了。

都不等等他，他只是個木偶啊，木偶怎麼跑得快？

**

咸陽城外，高高的山坡上，一眼望出去，依舊可以俯瞰整座咸陽城的全貌。

☆、第764章　迷蝶之殤【1】

站在那裡，細雪輕輕地落在身邊，紫色的長袍上點綴了一朵一朵雪白的冰晶，竟沒有立刻融化。

寒風一吹，細雪從衣襬上緩緩飛散，長衣緩緩舞動，彷彿即將化成漫天飛雪隨著一起散去。

小小的藍色蝴蝶剛剛飛上來，便被這一陣風雪吹得差點兒跟著飛遠了，還好姬玄殤發現及時，輕輕招手，便將她帶到身邊。

“這麼冷，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垂眸看著那小小的身影，眸光柔和，卻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宣蝶當然不能回答他，只是漫無目的地在結界中飛來飛去。

沒有靈性的生物，不可能會理解人族的感情。

所以這小東西，也能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吧。

“我以為她回來了，可沒有想到，那並不是她。”他輕輕地說著，“她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是因為這場雪嗎？彷彿把她存在過的痕跡完全抹去了。”

宣蝶還是不懂，只是一個勁地飛啊飛啊。

“世上有一種感情最痛苦，就是沒有珍惜就已經失去，可是我從來沒有擁有過，所以連失去的資格都沒有嗎？”

宣蝶飛到他的指尖停留著，翅膀微微振動，彷彿和他一起看著下面龐大的城池。

“我們去衛國好不好？”姬玄殤低下頭，“也許她在那裡。”

宣蝶並沒有對他的話有任何回應，翅膀一開一合，完全不懂人類的世界啊……

她只是一隻最普通的蝴蝶而已。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有時候覺得她已經消失了，但有時候又覺得，她就在我身邊。”姬玄殤的目光投向遠方。

隱約記得，上一次她和自己站在這裡的時候，他偏過頭，看到她映著月光的臉龐上自信雍容的笑容。

那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當年的焚月，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怎麼會如此相似呢？

宣蝶離開他的指尖，又開始振動翅膀飛翔。

外面風雪飄落的世界，可她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卻這麼安靜，可以讓她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一片雪花都落不進來，一絲寒風都不會侵襲。

“你永遠都不說話。”姬玄殤無奈地笑了笑，手指輕輕在結界上彈了一下，宣蝶飛起來，藍色微光尾隨在她翅膀之後。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低聲說，“明天，就去衛國吧。”

細雪翩然飛落在他手邊，接觸到面板的溫度，所以慢慢融化。

姬玄殤抬起頭，任冷風拂面。

“你知道嗎？傳說在神族統治的上古時代，風霜雨雪，日升月落，都由神王重夕掌控，他的喜怒哀樂，便決定天氣永珍。若是在那個時代，這樣飄落細雪，必定是他心情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