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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書院的孩子居然都打你?”

鐸兒無奈道:“不過是舉例而已。我下午想去回我爹那裡,與他談一談叫他不要再這樣幹,否則我在書院也抬不起對來。”

原來是為了去看回爹。晚晴笑道:“他終歸是你爹,天底下除了娘就他最疼你,你往後休沐若是想去他那裡,只需跟我報備一聲即可。”

鐸兒應了聲好,自己回屋上樓換了件新衣服抱了兩本書,下樓別過晚晴自往伏青山家中而去。關媽媽在晚晴身邊伺候著,見鐸兒走了才笑道:“我頭回見他,還是將軍抱在懷中的一個小兒而已,如今也長大了。”

晚晴亦是一嘆:“只是長大的也太快了些。”

她這些年帶著他四處奔波,為了爭點小產小業,為了應付新夫總是忽略了孩子,孩子卻仍是全心全意的愛著她這個娘。

進了臘月滴水成冰,晚晴雖不懂戰事謀略,也知如此寒天用兵將士們必要受苦。伏罡總有書信送來,與她談些北地風光並墨滯不能化開的苦惱,於戰事卻是隻字不提。晚晴寒來無事,索性又自京中尋了個會些拳腳的女子來在後院相陪對練。

魏芸自她小產後斷斷續續授了一段時間的文課,這日授完課後與晚晴在書房對坐,晚晴喝水她飲酒,坐了許久魏芸忽而神秘一笑道:“我要成親了。”

晚晴雖早有察覺,卻也覺得太快了些,笑問道:“那男子可是丁季?”

魏芸道:“是。”

晚晴道:“我記得你言自己不會要三妻四妾的男子。”

魏芸笑著抿了口酒:“他說他的俸銀太低,只供得起我這個人和我的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90章 新賦

她拈著酒盅看內裡波光流轉,又笑:“我曾聽過海枯石爛不離不棄的情話,到如今才知道唯有這樣樸實的情話才是真的。”

是啊,陪你到海枯石爛,縱使白頭不離不棄,這樣的情話當然悅耳。只能養得起一個婦人和她的酒,這樣的情話太過寒傖簡直不能叫情話,可前者是假的,是愛到濃情時的點綴,是衝昏了頭腦的昏言昏語。後者是真的,是丁季度量過自己和魏芸後的理性言語,雖樸實卻能實現。

魏芸漸漸紅了眼圈,拈著酒盅掉起了眼淚:“家道初敗與伏青山合離後,我寄居高含嫣的私宅,曾整日的以酒度日,緬懷昔日的富貴繁華,幻想著總有一□□庭能開恩消了我父親的罪名,將他的產業都歸還於我,我還能有份富貴日子可過。

可是後來,他的罪名越積越多,有的沒的,整個國運的衰敗都叫朝臣們壓在了他身上,一人即死,便承擔了朝庭這些年所有的罪過。高含嫣心更歹毒,有夜她趁著我醉酒,竟然將竇五那廝放了進來……”

晚晴聽的心驚,怕她這醉酒的話叫自己聽見不雅,忙勸道:“魏夫子,快別說了。”

魏芸擺手哭道:“不,我要說,若不說出來我心裡難受。”

她拿手比劃了道:“我夠到桌上一隻青白玉的筆筒,就拿那筆筒不停的砸竇五。那竇五是個瘋子,我越砸的兇他動的越起勁,後來他額頭上破了好大一塊不停留著血,那血滴到我臉上汙了我的臉,我連眼睛都睜不開,他仍是不停的動著。”

晚晴見她又往嘴邊送著酒盅,一把奪了道:“你喝醉了胡言亂語,這些話千萬不能再說,酒最好也永遠別喝。”

魏芸搖頭,往後仰倒在小榻床的靠背上苦笑道:“此生我只醉這一回,從此往後就再也不喝酒了,你須得讓我醉了這一回。”

晚晴嘆著鼻息復替她斟了一盅,魏芸端起來一飲而盡,又道:“我臨走時便索了那個筆筒,要以它為恥而警醒自己。如今我終於碰到了一個好人,往後就決心戒酒一滴都不沾,好叫他能養得起我。”

她言罷笑了起來,又自斟著飲了一口,臉上一抹酡紅微微笑道:“我只醉這一回。”

用這一回告別過去的繁華大夢,落到三勾巷那小院中去過一份平凡婦人的清減生活,只要他不負,她亦不負。

轉眼到了過年,伏罡約有半月未曾有書信至。因晚晴與伏罡皆是外籍在京不供祖宗,也不過擺一桌年夜飯就罷。晚晴守了桌子一人等著,年三十的夜裡飄起雪來,鐸兒直到掌燈時才冒著一身寒氣鑽了進來。

晚晴解了他的裘衣絨帽掛起,面有不悅問道:“為何這樣晚?”

鐸兒在桌前坐了道:“我再陪娘吃一些。”

晚晴聽他這話是吃過飯的,遂問道:“你爹留你吃了晚飯才來?”

鐸兒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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