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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的瞬間, 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像昇華了。
天堂不過如此。
她恍恍惚惚地想著,還想張嘴再咬。
“嘶——”
一陣淒厲的嘶鳴突然直穿入腦。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林眼前一片漆黑,耳邊一片寂靜, 只有嗡嗡的蜂鳴聲。
緊接著身下有什麼東西驟然顛簸起來,瘋狂抖動, 似乎像使勁把她甩開踢牆上。林想也不想, 憑著本能死死抱住那個東西, 手腳並用,連牙都用上了。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一瞬,她的腳下就是一空,整個人隨著身下的那個東西騰空而起,向天上竄去。
顛簸,跳躍,翻滾,旋轉再旋轉——大概就是那種落到洗衣機滾筒裡面進入甩水模式以後的感覺,於一片昏暗中暈頭轉向,坐過山車都不曾如此銷魂。
而被甩水的同時,耳邊的嘶鳴就沒有停止過,雖然幾次以後對眩暈的抗性明顯提升,但那難受勁還是別提了。
林心裡忍不住想到了那隻該死的巫妖。
按照那隻毛絨兔子的吹噓,是感受不到寒冷飢餓暈眩恐懼之類的痛苦的——更不用說產生“想吐”這種感覺。
巫妖連胃都沒有,要怎麼吐?
“嘔——”
現在她知道了,嘔吐和有沒有胃沒關係。乾嘔比什麼都難受。
也因著這股難受勁,眼前原本夢幻般的景象慢慢散去,露出了可怕的真相:她四肢扒拉著的,是一條粗壯的大腿;嘴邊緊挨著的,是一塊被啃禿了毛的屁|股,雖然大得驚人,但順著那優美的曲線、光滑的皮毛一路看上去,能看到它們主人飛揚的鬢毛,修長的脖頸,還有空空蕩蕩的頭部。
對,她好像扒拉上了一隻沒有頭的馬,已經陷入了半瘋癲狀態的那種。這感覺就像是在荒野裡突然上了一輛沒有司機的跑車——開全速使勁飆,隨時都可能翻車。
——沒事。
林一邊努力扒得更緊,一邊安慰自己。好歹現在是在半空中狂奔,什麼障礙物也沒有,不用擔心會撞到什麼東西……
然而這個念頭剛起,身下忽就一輕,急遽失重的感覺瞬間傳來:那隻沒有頭的馬已經開始像個瞎子一樣,掉頭向下俯衝而去。
林還來不及驚呼,就被它帶著,以墜機的氣勢開始向地面俯衝而去。
原本已經只有芝麻大小的建築群,轉眼就變得核桃大小,然後放大成桃子,接著是大餅。
喂!這是要幹嘛!
看著急速接近的地面,聽著渾身骨頭死命嘎吱亂響,林突然有了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這是要同歸於盡的意思?
又要被摔成爛泥了?
林猛地扭回頭,將臉深深地埋在馬裡,等待最後那一下足以粉身碎骨的撞擊。
風聲和馬鳴在耳邊尖嘯而過——然後突然消失。
而那讓人恐怖的失重感也同時消失了。
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咦?怎麼回事?
林悄悄地抬起頭來,然後就被滿眼的聖光照瞎了眼——不是誇張,也不是比喻:滿眼都是耀目的聖光,不是太陽那種不可逼視的感覺,更像是夏天被烤得發白的地面,那種明晃晃的反光。
而這所有的光都來自於眼前的傢伙:
一隻從頭到腳都籠罩在白袍子中、手持燙金白皮書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聖光的巫妖。要不是它偶爾露出的手腳明顯是白骨,林幾乎以為面前的這個傢伙是跑錯了地方。
不知道它做了什麼,那隻發狂的無頭白馬在半空中停下,沒有頭的脖子不停地蹭它的手,一副十分乖巧的樣子。
彷彿感覺到林的注視,他回過頭來,咧開嘴,露出了一個非常“溫和”的笑容,聲音也同樣的柔和而富有磁性:“啊,真是非常抱歉,平時我顧不上看它,總是放任它在學院裡亂跑,沒想到它竟然受驚了,也連累了你差點受傷害。”
“哦,沒什麼……”林訕訕地想要爬起來,但因為眩暈的時間太久了,還是影響到了她對四肢——尤其是腦袋的控制,一個沒坐穩,差點又要腦袋衝地摔下去。一旁的白袍巫妖卻是眼明手快,立刻一手托住她的脖頸,另一手向下一撈一託,徑直將它打橫抱起。
“……”
突如其來的待遇非但沒有讓林感到驚喜,反而讓她突然生出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們的身下傳來了參次不齊的倒抽氣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還在專心學習的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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