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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
老軍醫當然記得,他進來時,帳外跪著一個少年將軍。聽說,因為監管不力,不僅讓那西楚刺客給跑了,還誤傷了文時侯,按軍規,要被杖責五十。
此刻,那少年已除了鎧甲,只穿了件黑色單衣,直挺挺的跪著。漆黑的木杖,挾風砸落到背上,他也只是緊抿著嘴角,微晃了晃身體,連聲多餘的悶哼都沒有。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那少年的鼻尖額角已掛滿冷汗,一串串的水流沿著他鬢髮淌下,讓他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呼吸也遠不如之前均勻平穩。
巫王依舊面色沉鬱的盯著帳外,負在身後的雙手,不知何時,已捏成了拳頭。
老軍醫在軍中待了十餘年,這軍中漢子,雖然個個鐵骨錚錚,可一旦到了這木杖之下,哪個不是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像這少年一般硬氣、一聲不喊的,倒是極少見。
他正想著,頂上突然傳來個冷沉的聲音:“你方才說什麼?”
卻是巫王終於開口了。
老軍醫忙又回稟了一遍文時侯的情況,巫王明顯臉色又沉了沉,擰眉問:“什麼叫「一直未調理好」,軍中醫官,都是擺設麼?”
見巫王隱有大怒,軍醫嚇得以額觸地、磕了個頭,解釋道:“侯爺中毒期間,一直是淮國那位祜公子在替侯爺調理身體,是以……臣等才疏忽了……”
“前段時日,軍中將士感染怪病,也是那位祜公子以紅藍草為藥,解了燃眉之急。依臣看,不如將那祜公子叫來問問……”
“東方祜?”
巫王咀嚼著這個名字,還未拼湊出一個完整印象,帳外,落杖聲戛然而止,卻傳來了水聲。
軍法如山,老軍醫明白,這種情況,定是那少年扛不住刑、昏了過去,負責行刑計程車兵正在用冰水澆醒他。
巫王的雙目果然又飄向了帳外,然後,眉峰驟然一縮,似在考量,背後的雙手忽然鬆開,又忽然更緊的捏成了拳頭。
等那少年醒來,杖刑繼續進行時,巫王才盯著帳外、突然吩咐:“把東方祜叫過來瞧瞧罷。”
“是!”
那軍醫如蒙大赦,忙從地上爬起來,拎起藥箱、急急出帳找人去了。
五十杖很快打完了。九辰偏過頭吐掉淤血,渾身溼透、微微戰慄,一張臉,更是慘白的不成人樣,唯獨身體,依舊跪得筆直。
巫王掀帳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背部已然血淋淋的少年,厲聲道:“今日,你的失誤,只是丟了個離恨天,他日,這樣的失誤,就可能葬送整個死士營。這種失誤,孤絕不容許,再有第二次!”
“是……兒臣知錯!”
九辰咬緊牙關,顫聲道。
“若再有下次,你這個主帥,也不必做了。”
“是。”
巫王心緒煩亂的踱了幾步,忽然俯身,用力捏起對面少年的下巴,沉聲問:“跟父王說實話,此事,當真是巧合麼?”
九辰被迫與巫王對視,明亮的黑眸,初是死沉如水,而後透出絲絲堅定:“昨夜,兒臣去見離恨天時,為防意外,在他衣袖上灑了毒蜜。離恨天負傷逃走,多半會與其同黨會面,兒臣已派出死士用毒蜂進行追蹤,只要他們接了頭,就能一網打盡。”
說話時,他費力的喘著氣,冷汗,順著黏溼的碎髮,一直淌流到下巴,溼膩膩的,沒有一絲溫度。
巫王微有怔忡,緩緩鬆開手,擰眉:“為何不早說?”
九辰偏過頭,低咳了幾聲:“都是兒臣失職,才讓離恨天有機可乘,還傷了子玉王兄,兒臣不敢逃避軍法。再者,此計並非萬無一失,若離恨天半途換衣,這辦法便不靈了。”
巫王沉吟片刻,捏掌道:“若發現離恨天蹤跡,就地斬殺,不必有任何顧忌!”
“是!兒臣遵命!”
九辰又默默跪了會兒,直到那個他熟悉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迅速撿起疊放在一旁的黑色輕甲,咬牙穿回去。這本是極簡單容易的事,畢竟,他從記事時便是自己穿衣、自己吃飯,母后從來沒有派過內侍或嬤嬤來管理他的飲食起居。只不過他昨夜燒了一晚上,又剛捱了軍杖,手臂實在不聽使喚,好不容易繫好了護膝,右手的護腕,扣了幾次,都沒有扣上。
就在他耐心耗盡、準備放棄的時候,一雙修長如玉的手,突然伸了出來,一按一壓,毫不費力的幫他扣好了。
九辰抬頭,看到了白衣翩翩的子彥,以及子彥旁邊的東方祜。
“多謝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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