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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都來,每回都在門前徘徊好一陣才進去,梅嬰在旁看得發笑,好聲好氣地勸,說很快不就回去了?回去以後他就給先生捶捶腿,捏捏肩,到沐院去好好泡一會兒,解解乏。
這種事情,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按理來說,他早就該習慣了。今日如此畏縮,實在因為齊寅不知道怎麼面對父親。小姜已出了月子,百日宴也辦過,過不了多久,她就要攜家帶口地外放居官,母親也準備跟著走,親自看顧羊羊。小姜的夫侍們年紀都還淺,沒有照料嬰孩的經驗,唯恐出了事就手忙腳亂地拿不定主意,只會團團轉,老家主不在身邊,沒個主心骨,小姜也不能安心。齊寅剛聽說此事也很不能接受,心裡堵著一口氣,但母親讓他不要太多過問,說小姜有自己的前程,不要什麼事情都盼著侯姎能往身上攬,她們小兩口能過好就很不容易。侯姎如履薄冰走到如今,性格已很沉穩,不是一眼看上去的那種武婦,黨爭她都看在眼裡,並不置喙,是很寡言的一個人,這種人能善終。
母親跟他促膝長談,說了很多話,他才逐漸消化了母親和妹妹要離京的事實,父親乍一聽到這個訊息,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齊寅往後退了一小步,沒有讓墨水濺在鞋面上,父親指責他不向著妹妹,姜兒遭貶,左遷到那種窮鄉僻壤去,關內侯都沒有出來說一句話,也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大不了不做這個官,怎好舉家離京,帶著小羊在外顛沛流離?
莫名其妙。梅嬰斜了函谷郡公一眼,心裡很煩,蹲在地上給齊寅整理衣襬,心說侯姎成日裡那麼忙,官員任免若也要她們大將軍府上心,相府又是幹什麼吃的?更何況千金這是要外放,不是要殺頭。外放也不是壞事,苦確苦些,函谷三關巡撫侍娘文鏡文大人,當年不也曾被貶官外放麼?年年政績為最,如今都已是二品大員了,眼瞧著她平地起高樓。
看梅嬰這神情,齊寅就曉得他肯定又在心裡嘀咕,片刻分神,覺得有些好笑,餘光瞥見父親低頭垂淚,又笑不出來。
父親最疼小姜了,他把小姜看得比自己的命都寶貴,以前家主在朝堂上還不那麼有分量的時候,父親常讓她為小姜做些事,儘儘嫂孃的心,大概是看在外戚的情分上,太皇倒不介意,不僅提拔小姜為御前中令,還曾幾次誇讚家主忠誠。然而現在回想起來,齊寅真覺得有些後怕,當時闊海身負軍功,鋒芒正盛,甚至蓋過了太女,他表姐中規中矩,先帝默默無聞。家主剛來京師就被人架著成為四王黨,儼如眾矢之的,然而先帝登基後敕封金紫光祿,小姜竟也忝列其間。齊寅那時才知道父親也不是隻在表姐身上押寶,他拿北堂做擋箭牌,往荊棘叢裡扔,在家主的陰影遮蔽之下,小姜不管支援哪位皇女都不惹眼,不說能不能成為定鼎的功臣,她起碼是安全的。
聽到父親說他就沒有一點用,壓根兒不堪成事的時候,齊寅小聲辯了兩句,說那他表姐也沒有說一個字,表姐都不說,正度怎麼說?
定王依仗許家的勢力,也被許家拿捏著,早就感到很不滿了。她為求自保,忙不迭跟許家撇清干係,雖很沒良心,也是出於無奈。姬日妍是親王,她原本就不應當插手朝政,但若是當年之事能成,將她扶上皇位,姬巽其實幻想過很多次。他的小姜肯定已是郡王了,代代相傳、永遠弗替,既不用像皇帝那樣克己勤勉,為了江山社稷發愁;也不用為人臣女,謹小慎微,生怕在朝堂上行錯一步,引動雷霆;更不需要早出晚歸,為了柴米油鹽算計。小姜只要享福就好,開開心心的,過原本就屬於她的日子——姬巽不禁這麼想,如果他是女娘,那麼他的小姜本來就該是王世女,只不過是為小姜爭搶她應得的一切,這有什麼錯?從來都是他在為小姜考慮,是他誠心叩拜三聖,才令小姜在齊蘭芳的肚子里長成小小的女嬰,是他讓小姜一出生就是尊貴的天女外戚,齊蘭芳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處,她身為母親,成日裡就只會在東觀跟同僚廝混,在家裡練字。有那摧枯拉朽寫字的勁頭兒,乾點什麼事不能成?偏生一點出息都沒有,既不能燮理陰陽,也不能引兵掛帥,她到底算什麼女人?
“當初我應該再果斷一點。”姬巽將目光投向齊寅,舒展著的良心逐漸蜷縮,感到一股鑽心的刺痛,“我是為了你,錫林。你總覺得我不愛你,可我是為了你才棋差一招。”
隔竹微聞金石之樂。齊寅從增喜觀走出來的時候,內心反而很平靜,無波無瀾到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程度。梅嬰問是不是直接回府,齊寅點頭,泥金大轎出了東明門,他才道“先不回了,去定王府。”
含玉比錫林小不少,在他面前從來也不敢擺什麼王夫的派頭。自懷珪仙逝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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