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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那大監有些慌亂,道:“殿、殿下,這種事下侍怎麼會知道?” 當年江明悟為了將他送走,毫不留情地殺了他母親,說只要他聽話,去往定周,就讓他母親入土為安,否則便鞭屍曝曬,讓她死無全屍。 然並未等他親眼看著母親下葬,他便已經身在定周了。 江遺雪單手支額,目光沉沉,桌上的燭火映照著他精緻的輪廓,明明色如春曉,卻讓人感覺到一絲膽顫的寒意。 他並未生氣,只淺淺笑了笑,輕聲說:“既然你不知道,便沒什麼用了,自己選個死法吧。” 那大監瞪大雙眼,驚恐地倒伏下去,連聲道:“殿下、殿下、殿下饒命啊!”他嚥了口口水,抖著聲音道:“下侍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要以為我忘了你,”江遺雪斂了笑容,神色也變得冷漠起來,看向他,沉聲道:“我母親死的時候,你就在殿門口,只不過那時候你約莫是個侍門,如今呢?” “你可要知道,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稚童,江明悟也不會在乎一個侍從的性命。” 那大監的臉色隨著他的一字一句變得慘敗,驚怖道:“我、我……我聽聞、聽聞是留在了曾經那個宮室中……並未、下葬,已經、已經被封了好多年了。” 聞言,心中那一絲微弱的猜想也得到驗證,江遺雪心中那堵塞多年的大石也終於滾落。 戾氣裹挾著殺意湧上來,讓他渾身控制不住地戰慄。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就不該對江明悟抱有任何期望。 誰憐憔悴更凋零(3) ◎埋葬亡母情寄信箋◎ 江遺雪曾經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這裡。 可暗夜沉沉,他又重新站在了這個熟悉的宮室門口, 年久失修的門窗四處破損,佈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上面被釘上了數根粗扁的木條,宮門的牌匾掉下一半,在冬日風聲的呼號下發出吱呀作響的聲音,在寂夜顯得格外陰暗恐怖。 整個宮室正如那侍從所說,已經被封死了。 他默然抬頭,靜靜地看著那牌匾,上書“浮玉齋”三字。 曾幾何時,這三個字就是他的原罪。 他幼年聽過最多的稱呼就是那些宮人嘴裡說得:浮玉齋的那個孩子。 說得多了,他也就明白了,這三個字的言下之意是被拋棄的、不要的、不配的、不值得的、任人欺凌的…… 他也曾天真地問過母親,我們能不能搬到其他地方去。 可母親卻流著眼淚笑,用乾瘦又溫暖的手摸著他的臉,說:“對不起啊阿雪,我們哪裡都不能去。” 江明悟不要他們,但也沒放過他們。 他是王室血脈,母親是後宮中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這層層疊疊的宮闈之中。 宮道上又吹來一陣寒風,江遺雪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他用手摸上那破舊的宮門,聲音輕得似乎要散在風裡:“母親……是你嗎?” 回應他的只有陰冷的風號。 良久,他抽出帶來的長刀,狠狠地朝搖搖欲墜的宮門劈了下去。 “砰!” 隨著一聲巨響,那書丹的牌匾無法承力,微微一晃,便狠狠地砸落在地,碎成數塊。 有一塊落在江遺雪身旁,被他一腳踢開。 “砰!砰!砰!” 數聲巨響接連迸發在深夜無人的宮道上,那粗扁的木條一塊塊的落下來,早已破損的木門也已經承受不住,很快破出一個黑黢黢的大洞。 見狀,江遺雪扔開長刀,一動不動的與那片黑暗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伸腿邁過那一片狼藉,到達雜草叢生的庭院。 他記得這院子裡,有母親圍的菜圃,扎的鞦韆……可正當他以為會看到自己記憶裡的場景之時,卻先看見了一具屍體。 那一瞬間,他幾乎被四面八方的灰塵包圍,險些窒息。 腿止不住的發軟,他連滾帶爬地跑到那具屍體面前,想伸出手去辨認,卻止不住的發抖。 屍體已成白骨,身上的衣物風吹日曬,蟲咬土漚,已然髒汙破損,可依舊能大致看出原來的模樣。 他抖著手掀起一處袍角,那森森白骨之下,赫然掩著一個已然碎成幾段的玉鐲。 ——那玉鐲是母親自小戴著的,長大了,即便再瘦也取不下來,可沒吃的也沒辦法,她想著,即便是碎玉,也能買些價錢,只能狠心把它敲碎,想與宮人換些吃食,可是一直到最後都沒人肯要。 然而即便是這樣,她也日夜隨身,總覺得有一日它能派上用場。 …… 如今,它派上用場,卻是教兒子認出她的屍骨。 江遺雪雙目發赤,幾欲崩潰,伸手想把那白骨抱起,卻又怕弄碎了它,只能摸到一處衣物,又死死地捏緊,倒伏在它身側埋首痛哭:“母親……母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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