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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上立刻拉緊他的手,道:“跳!”隨著話音落下,二人齊身一動,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幾息之後,湛盧博並沈越西來到岸邊。 水中波紋猶在,遠處的馬匹也還在奔逃,依稀可見衣袂的顏色,沈越西立刻道:“跳河了?” 時不待人,湛盧博皺著眉頭思忖半息,只得道:“先追馬!” 沈越西問疾問:“若是跳河了怎麼辦?” 湛盧博道:“說不定只是迷惑我們的,河水這麼冷,下去了也不一定有命活,先追馬!” 聞言,軍眾立刻動身,朝著馬匹復追而去。 …… 沛水不算特別寬闊,游到對岸不是難事,只是河水過於刺骨,剛入水便能感覺渾身冷得發麻。 殷上常年習武,倒還能支撐,江遺雪已然面色發白,雙唇血色近無。 “還能走嗎?” 聽到她關切地聲音,江遺雪勉力點了點頭,說:“可以、不用管我,快走。” 殷上皺眉看了看四周,拉起江遺雪的手一齊踏入密林之中。 入水躲避只是最簡單的第一步,上岸後要面對的才是真正的難題。 如何在深山密林之中保全自身,又如何獲取馬匹、重新上路,如何躲避湛盧博隨時可能回頭的追尋…… 殷上神色鎮定,邊走邊細想。 這自然還未到絕路,她也不會任由自己到達絕路。 現下,她隨身還有武器、錢財、火折,世子玉令,最重要的幾樣東西並未離身,她想要自保,遊刃有餘。 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無虞地回到亓徽。 等湛盧博意識到那馬匹不對,自然會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入水,冬日河水刺骨,他們要不然入水躲避,復又上岸,要不然就是去往對岸,總是走不遠的,他人手充足,又有馬匹,找到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要不然只能入城了。 這裡還在序戎和東沛的邊境,就算城外有莊子或是村落,卻不能保證沈越西沒有安插人手追尋二人。 東沛…… 東沛王江明悟這麼多年從未給江遺雪寫過信或是送過東西,東沛年年進貢的使者偶爾會過來看一眼,但也只是跟隨他國使臣出於禮節的看一眼,從未送過東西或是帶過話。 ……或許可以試試。 正想著,身側江遺雪突然停住,伸手指著一處,道:“殷上,看那。” 殷上循目望去,是一個不小的山洞,洞口草樹林立。 “走。”二人拉緊手,一齊朝那個方向走去。 那山洞很是幽深,草樹雜亂,深處也是黑黢黢的,並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透過洞口的光線,模糊可以看見巖壁上凹凸的稜角起伏。 殷上怕裡面有冬眠的猛獸,不敢往深處走,只待在洞口,左右尋了些枝葉碼成了柴堆。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油布包,上面用鹿脊筋絲緊緊捆著,裡面是一卷銀票和一個火摺子。 此外,她腰間的匕首和衣物內層的世子玉令,也是從不離身的東西。 點燃火堆,二人迅速感覺到了一絲暖意,殷上伸手摸了摸江遺雪蒼白的臉,皺著眉頭問:“怎麼樣?” 他搖搖頭,聲音有些發虛,說:“沒事。” 殷上把他整個抱進懷裡,說:“你身體太弱了。” 來定周後雖是日子過得好了,但幼年在東沛受的苦也太多,身子總是虛弱。 江遺雪長睫顫了顫,問:“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殷上低頭看了他一眼,他臉色蒼白,烏髮雪膚,紺青色的眸子在天光下泛著冷冷澈澈的藍,破碎又依戀地看著她,顯得格外我見猶憐。 她笑了笑,低頭親了親他沒有血色的嘴唇,說:“不會,有我在。” “嗯。”看著她專注地望著自己的眼神,江遺雪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微微起身,主動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 就這篝火和外間的暖陽,二人在黃昏前烤乾了衣物,重新整肅了衣冠,快速離開了這個山洞。 好在下水只是脫了披風和外袍,冬日衣厚,裡面也還有好幾件,尚能抵禦嚴寒。 二人順著山間,一路朝東沛的領地走去。 …… 定周屬國十四,國與國之間的防守並不嚴格,畢竟明面上他們同屬定周,若是兩國有了矛盾,按理是要定周出面來解決整肅的。 然而近年來定周苛稅□□,十四國也需行其稅令,不僅如此,還要每國還要另交貢銀,若是王室拿不出來,那最後還是得向百姓繳納,如此下來,有些國家的賦稅徭役越來越重,百姓無法存活,便會逃出城內,在城外生活,一旦人群聚集起來,便會形成一個個寨子或是村落,依靠種田、果林、打獵生活。 一開始,這種寨子一旦壯大了之後,官府就會派人來圍剿,強行押送百姓入城,罰役三年,百姓也不敢再出城了,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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