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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思嘉:“你怎麼會知道?”

從他鄭重其事的表情來看,不像是開玩笑。

晏修:“還記得前段時間,你准許張晚瑤出宮一事嗎?”

祝思嘉:“我笨,你不妨直接把話說明白。”

晏修笑著向她解釋了來龍去脈。

自太后離京起,晏修就更加盯緊外戚的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而張晚瑤忽然回張家探親一事更是來得古怪,安插在相府的探子自然會格外留意些。

張晚瑤回相府是去搬救兵的。

她得知宮中正在大力整改湖泊水池一事,自己殺人拋屍的行徑遲早會水落石出,太后對她棄之不顧,她實在無力解決此事,故而想到回相府求救這個法子。

張相得知她做的事怒不可遏,但時隔多日,此事已無力迴天。

祖孫二人召集門客連夜商議對策,最終決意東窗事發之時找人背鍋頂罪,這些事自然被其中一位“門客”秘密稟報給了晏修。

“所以他們選中的替死鬼是餘欣?”

祝思嘉問道。

晏修搖頭:“餘欣只是明面上那隻替死鬼,真正的替死鬼另有其人。”

張相為張晚瑤謀劃了兩個法子,其一,便是趁宮人還未更換至相思殿前的湖水時,買通相思殿中的宮女太監,廣泛散播她氣性太大不好招惹的謠言。

若是此計無法成功當眾汙衊餘欣,即便是激怒晏修,讓他匆匆蓋棺定論給餘欣定罪也行,這樣就能掉其他人身上的嫌疑。

可若是此計不通又該如何?譬如今日之狀,張晚瑤恐怕死活也想不到,餘欣居然敢不要命地說出和謝瑾年那些舊情,以換自己的清白。

故而張相又給孫女另備上一計,那便是買通方心月的父母,以加官進爵為餌相換,讓他們親自說服方心月替張晚瑤頂罪。

晏修:“蟬蟬可還記得誰的出身最低?”

祝思嘉:“自然是方順常,她的父親不過京中七品小官,可我記得她不是與張晚瑤交好?”

看來做張晚瑤的朋友十分危險。

而且,方心月願意為張晚瑤頂罪嗎?單說濫殺宮女這一件事已足以讓她打入冷宮,敢得罪餘欣,更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晏修:“交好之人不一定是摯友,就在今夜,方……方月的母親已經藉著探親的由頭入宮見她了,相信不出多時,方月就會站出來主動攬罪。”

他實在記不住這麼多女人的名字。

祝思嘉:“所以陛下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暗中利用、操縱韻兒姑娘之死和餘欣之困,再結合李大人死裡逃生帶回來的種種證據,準備對外戚下手?”

她看向晏修的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只有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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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張氏一族掌控半個朝堂的時代,將徹底終結了。

晏修知道她在不高興什麼。

她在怨他知道真相後,沒有第一時間為死去的韻兒討回公道,沒有替餘欣解圍;而是冷眼任由事態發展,他在幕後操縱著一切,操縱著每個人。

可他——與尋常男子不同啊。

倘若坐在這個位置上時時被感性操控,那他還能成為今時今日之晏修嗎?

大秦的子民還會過上比別國百姓更為安逸富足的生活嗎?大秦還會是萬國來朝的承平盛世嗎?

晏修神色不驚,捏著祝思嘉的下巴,毫不迴避她的眼神:“蟬蟬,告訴我,去歲秋獵馴鷹大會上你是何種感受?”

祝思嘉仔細回憶去年的盛景,盛景之下是旁人無法看見的悲涼,她不知道晏修為何突然會問起這件事,她如實答道:

“我覺得那隻鷹特別可憐,我在北地時也見過天上的雄鷹。玄之常常御駕親征,或許也在荒郊曠野亦或是深山大澤見過,碧空如洗,鷹擊長空、張翅高飛的場景,那樣的壯景如何不叫人動容?”

“雄鷹本該是天上霸主,卻因為人的一己私慾遠離故土,被運到了萬里之外國度上的馬球場,任由他人猴戲,失去了自由,我只覺得悲涼。”

晏修耐心地聽,溫柔地撫上她緊皺的眉頭:“原來蟬蟬看到的是這樣啊。”

“那我告訴你,我看到的是什麼。”

“你可知于闐位於何處?”

祝思嘉臉紅道:“我……我並不關心,我只知道于闐在西域,從西京去于闐,要漫過崇山峻嶺、大漠孤煙,方能到達。”

晏修:“不錯,不過是個不足掛齒的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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