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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的,趕快讓二弟住手吧,這大過年的見了血腥不吉利。”
丁里正面色更冷,叱道:“你可還記得當年我爹孃怎麼死的?”
胡氏一噎,她當然記得,那一年大旱,家家戶戶顆粒無收,鎮子上的糧商又把米麵價錢抬得老高,普通人家壓根就買不起那麼貴的口糧,她當家的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去縣城打算問大姑姐借些米糧和銀錢回來過活,哪曾想銀錢沒借到,倒是揹回來兩袋已經長蟲的棒子麵和兩隻得了瘟病的雞。
偏偏公爹和婆母又在全家最困難的時候雙雙病倒,家裡沒錢給他們看病,也沒有足夠的口糧讓他們撐下去,二老又病又餓,最後就這麼去了。
胡氏不是沒看到當年丁家兩兄弟連副棺木都買不起不得不一抔黃土把二老埋了的那一幕,只不過丁秀蘭是丁家大姑奶奶,是她男人的親姐姐,不管怎麼說,她都沒立場支援他們毆打丁秀蘭,但是開口勸阻好像又不對。
思來想去,胡氏打算甩手不管了,之後無論周燕如何下跪求她,她都無動於衷。
丁二慶下了狠手,不管丁秀蘭如何逃竄,他都能快速地追上去就是一頓毒打,直把村子裡的狗惹得狂吠起來。
村民們都被嚇到了,紛紛跑出來,就見到丁二慶提著笤帚追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一直打。
婦人的樣子也不像是丁二慶媳婦,有人看不下去,開口勸道:“二慶,這大過年的你幹啥呢,鬧得雞飛狗跳的。”
丁二慶朝那人狠狠瞪了一眼,“我們家的事,跟你有啥關係?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老人看到了丁秀蘭的面貌,驚呼,“那不是丁家大姑奶奶嗎?有十年沒見了吧,怎麼一回來就被二慶這瓜娃子追著打?”
另外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啐了一口,“你們都不知道嗎?當年大旱的時候,大慶去縣城問他姐借米糧,結果揹回來兩袋長蟲的棒子麵和兩隻瘟雞,兩兄弟也是無法才會含著淚把那病死的雞宰了給他們爹孃吃下,沒過幾天,大慶爹孃就相繼去了。
那一年到處鬧饑荒,連吃都吃不飽,天天有人餓死,誰還辦得起喪事,都是挖個坑直接給埋了,大慶兄弟剛把兩位老人安埋,收到訊息的丁秀蘭就從縣城請了一班子嗩吶匠,扛了花圈來弔喪。
聽聽,多新鮮哪,沒錢接濟孃家兄弟,倒有錢花裡胡哨的搞那麼大陣仗回來給她爹孃弔喪,名兒好聽,其實還不就是想讓村裡人都看看她丁秀蘭多大的面子。我呸,站在墳包前,那眼淚跟擠貓尿似的半天擠不出來。
你們說說,攤上這樣的親姐姐,誰不心涼?這要換了我們家,打她一頓都還是輕的。”
這老婦人雖然上了年紀,說話的聲音卻洪亮有力,讓站在路邊觀看的那些村民都聽到了。
於是一個個再看向丁秀蘭的眼神頃刻間充滿了憎惡,也沒人再勸阻丁二慶,純粹當成看戲,全都眼睜睜看著丁二慶把丁秀蘭打得半死不活。
丁秀蘭一條腿已經摺了,癱坐在地上起不來,見丁二慶還不停手,忙悽慘地哭道:“二慶,二慶我求求你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丁二慶一想到爹孃的死就滿肚子火,哪管得了丁秀蘭說什麼,又是一笤帚狠狠打下來,再往丁秀蘭身上吐了一口濃痰,指著村口方向,“白頭村養不出你這樣喪天喪地喪良心的毒婦來,你給我馬上滾,否則就別怪我弄死你!”
“我滾,我滾就是了,二慶你別打我,別打我,再打真的要死人了。”丁秀蘭疼得齜牙咧嘴,實在站不起來,只好朝著前面拼命地爬,生怕丁二慶立即追上來。
周燕一下子衝了過去,哭喊道:“娘,娘你怎麼樣?”
丁秀蘭被打得鼻青臉腫,說話都困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周燕艱難地將她扶起來,母女倆一瘸一拐地朝著新宅走去。
丁里正示意胡氏,“你跟上去看看,免得她們手腳不乾淨偷了閨女宅子裡的貴重物件。”
胡氏點點頭,小跑著跟了上去。
周鶯被傅涼梟一通羞辱,早就在房間裡哭成了淚人,原想著等她娘回來好好訴訴苦找點安慰,沒想到再見她孃的時候,她娘竟然被人打得半死。
周鶯嚇壞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周燕把丁秀蘭放在躺椅上,這才瞥了周鶯一眼,“還傻愣著做什麼,趕緊的收拾東西走了。”
周鶯一臉茫然,“這……這到底是怎麼了,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周燕不耐煩地說道:“二舅舅要把娘打死,咱們再不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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