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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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的聲音。
齊昱難受,齊昱想哭,齊昱想散場,齊昱想抱著溫彥之待在延福宮裡不出來了。
這皇帝朕不想當了。
不如辭殿,不如退位。
“……”齊昱滿腦亂麻一道道滾,頗為焦心地扶著額,此時若他再不嚴正表態,那屏風後頭估摸就不是筆折了紙揉了。
大約溫彥之能在花箋上把他畫成個持戟血口的夜叉,夜叉腦門兒上還寫著“昏君始亂終棄不得善終”幾個大字,釘在藏書室外頭的折牆上,每日擲鏢扎著玩兒。
……想想背脊都發涼。
齊昱寒著嗓子抑鬱道:“諸位,祈文禱告還願等事……就不用了,蔡尚書,溫大人,記下罷……”
他字字頓頓道:“這和親之事,朕不應。”
“為何啊皇上?”蔡尚書和薛侍郎滿臉震驚,二人連忙跪下,蔡尚書道:“皇上,高麗雖向來友善,可若我朝拒了和親之事,高麗惱怒起來,不再對我朝稱臣不再對我朝朝貢,或與和倫託等部族裡應外合攪擾作亂,這可如何是好?”
薛侍郎也沉沉道:“皇上雖立誓天下不安不納妃嬪,可皇上登基三載治國兢業,以致如今水旱之事已止,邊境戰事方息,四海俱定,內順外安,皇上宏願已結,是時候感應天恩為皇族開枝散葉了,皇上您後宮空虛啊。”
“朕的後宮,還不勞你們操心。”齊昱支著身子轉了轉手腕,垂眸看著禮部二人的後腦勺,“食國俸,忠君事,朕不應那和親,你們便想想如何去拒了高麗就是,要麼讓老國君在宗室裡重選一人,要麼就賜禮安撫,朕還不信了,朕不應那親事,莫非他還硬塞不成?”
蔡尚書很慌:“可是皇上,沒有道理要拒此和親啊,和親乃是利國利民之善舉,臣望皇上三思!”
“蔡尚書,別再勸了。朕三思已過,不應就是不應。”齊昱指節在御案上敲了敲,瞥眼堂下終於止住哭的溫久齡,嘆口氣笑道:“溫大人,成了吧,如何不應,如何交涉,這便是你的事兒了,朕信溫大人,不會叫朕失望。”
溫久齡抖抖自己溼透的袖口和手裡的絹子,恭敬跪下道:“臣遵旨。”
齊昱揮揮手:“蔡尚書薛侍郎先退下罷,二位溫大人留一留。”
禮部二人便打禮跪安退下,周福在側旁向殿門口的小太監揮了揮拂塵,小太監便懂事地將御書房三重殿門正側兩廂都關上了。
隨著那門關上,溫久齡和溫熙之眼見齊昱從御座上起身,急急走到了秋菊屏風後去,一屏掩了二人,露出的半截沙青色衣袂一動不動,沉靜片刻後,齊昱低沉的嘆息響起,輕輕道:“溫彥之,你別生氣,我也是才知道這事兒。”
而屏後遲遲未傳來溫彥之的聲音。
老爹溫久齡垂眸想了想,向溫熙之看了一眼,父子二人相顧嘆氣搖頭。
有些事不是視而不見就真的不存在,也不是想避就確實能避過。
齊昱是個皇帝,至少在他實現那退位的心意之前,他依然坐著那御殿上的大金椅子。
朝中權和利,傾軋與制衡,無論如何會牽扯到帝王姻親。從前內憂外患,尚有藉口可推,如今天下安定了,朝廷裡宮裡也就要做安定後的打算,滿朝便都開始覬覦起了他那空空如也的後宮,日出夕落每時每刻,都有人盤算著他今後的皇嗣。
今日尚且是和親之事,高麗國君雖難纏,但也不至於不講情理,且高麗尚算附屬國土,婚約更改尚有迴旋餘地,可這關內天下渴望越位攀附之人卻多如過江之鯽,即便不是這幾日,往後也總會想盡辦法將女人塞進宮裡,如此之事且往後看,是隻會多不會少。
溫彥之不說話,是因為他明白。
他笨,是情理上笨,可他不傻。史書成冊丹青幾何,瀝過了深情的衝擊冷靜下來,他能看見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我不生氣。”他看著齊昱滿是憂戚的臉,沉沉搖頭。
一聽那暗衛說出和親之事,他是驚的,他從南宮夾道匆匆往御書房急急地趕,直覺一路的青石板磚頭地都是棉花都是雲,腳下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踏不實在,眼前春日飛花光線刺眼,金殿飛甍俱是虛晃。
他只想快點見到齊昱。
他心底裡信齊昱不會答應那和親之事,可四書五經忠君愛國的義理又告訴他這和親齊昱是該應的,於是一時腦中胡亂想開,怕有那麼千萬分之一的一絲絲可能性,萬一……萬一齊昱要是沒法子推拒,若高麗壓了重兵若邊境鮮人作亂,若是……
有那麼多的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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