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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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澤，猶如夢中月華，那麼朦朧美麗……

血液凝成線，自唇邊蜿蜒而下，被那隻白膩晶瑩的手指托住拭去，染紅肌膚，灼灼燙著那顆心。

奚勍閉上眼，臉頰偏近他懷中，宛若一朵雪梅被冰封凍結。

祁容神色瞬間變得僵硬而惶然，儘管明知她是昏迷過去，但這刻仍是斷了呼吸，那種無可言語的驚震恐懼，猶如浪拍暗礁，猛烈撞擊著胸口。

他迅速點中奚勍幾處大穴，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喂入她口中，可看向那愈發呈現深紫色的雙唇，祁容像是清楚意識到什麼，渾身開始遏制不住地顫抖，那近乎最深層的緊張絕望，以致忽然明白到——

原來……

他也能有如此害怕的時候。

在失去某個人時，就好像要失去呼吸了……

“勍兒……”

那張清麗絕俗的容顏，何時起會變得這般蒼白如紙，那高站雲端的絕代風華，何時起會散發出死亡來臨前的憂悽。

祁容眼中湧動出痛意，伴隨金芒閃爍，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只感覺她的身體如玉冰涼，如雪輕薄，不管怎樣溫暖，都喚醒不來懷中人。

風季黧趕來時，目光掃過地上一具具血淋屍首，全是遭到似遮天密雨般的銀針淋襲，情景讓人慘不忍睹。

爾後她一驚，渾身有種從頭到腳的冰涼，順方向望去，祁容正抱住佳人側過頭，黑緞烏絲由兩側流瀉垂下，將那容顏沒入一片陰影裡，以致看不清表情。

祁容……他怎麼會在……

風季黧嬌容徒然失色，一時如魚鯁在喉，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是……是她先……”

“解藥。”

他突然逸出兩個字，語調冷極。

原本風季黧話到一半，但卻被那股氣息活活吞噬掉，此刻異常安靜的他，正透出種壓迫人神經的窒息感，令她顫顫嚥下一口氣，最後穩定心神，吐出兩個字：“沒有。”

不知是否錯覺，那雪白長衣的人，身形微微晃了下。

祁容長睫掀動，接著抬起頭，一雙空寂無物的眸子裡看似平靜，然而最深處卻是風雲狂湧，透出的幽寒目光裡——乃是殺機。

風季黧霎時手心泛涼，有些搖搖欲墜，她咬著牙，勉強對上那雙暗夜中泛閃金澤的眼瞳，開口道：“之前我已經給她留有餘地，是她不聽，是她硬要逼上來殺我！”

“還有多久。”

祁容不聽對方解釋，感覺到懷中人微弱的呼吸，冷冷問。

風季黧一愣，才立即明白對方意思，撇過頭道：“若直穿入肌，她當場即死，但現在只是少量，撐不過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祁容喃喃唸完，黯淡的眸色瞬刻凝聚起一絲亮彩，小心翼翼抱起奚勍就要離開。

風季黧見狀叫道：“你去哪裡！”

那毫無血色的唇正抿成一條柔美弧度，祁容垂眸凝視那張蒼白睡顏，眼底情不自禁流露出溫柔與愛憐的光芒，可眉梢間卻夾雜著無人得知的心碎傷楚，丟下一句：“與你無關。”

風季黧面容變得悽淡無輝，彷彿被無情人摘落又揉碎的殘花，孑然一身立在風中，卻始終得不到他片刻的回眸關注。

“如果我不還手，今日死的人就是我！”

風季黧突然雙肩抖動，朝他喊去。

若此刻受傷的人是自己，那麼他會像現在一般露出焦急的表情嗎？哪怕只握住她的手，留下少許溫存。

祁容卻像沒有聽到，看也不看她，不過眨眼間二人就已隔出數尺距離。

風季黧望向那清長無情的背影，眼眸裡氤氳起依稀水霧，最後竟似癲狂地大笑：“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你難道還想著救她麼？別做夢了，你就別再心存希望了！”

她聲音彌散在風中，而祁容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在樹林裡，可風季黧就這樣呆呆盯住那個方向許久，極其不甘不服地搖了搖頭：“為什麼……她究竟有哪點好……讓我竟比不過……”

月光透過樹枝在她身上灑下斑駁光影，浮動閃閃，美妙宛若鮫人眼淚，可偏偏那我見猶憐的容顏上，正蘊含著令人心悸的陰霾毒怨——

“祁容，今日你如此對我，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有如冤魂低泣，那一絲壓低的聲音與夜風相融，沒有任何人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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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府前傳來一聲駿馬嘶吼，打破整個府院寂靜，朱漆大門被人以內力震開，一道雪影快速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