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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並未生氣,一個眼神丟過去,對方已覺他怒氣大盛,下一瞬就要發作。
鎬都中稍微不那麼怕他的人,也只有他從小帶大的小皇帝謝鬱。
耳邊清靜了,謝寧池終於有了好心情開啟那份久盼不至的信,逐字逐句地看。
只是越看,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細緻地看了後又重新梳理了遍,謝寧池已真有幾分怒火,壓抑著冷聲吩咐,“將中書、門下、尚書三省的侍中、侍郎,並戶部、吏部尚書都請到議事殿來。”
幾位被忽然傳召的長官原本都在衙門當差,匆匆走過大殿前的石階,看見等在殿門前的曹大監時,趕緊停下腳步探探口風,“不知辰王所召何事?”
曹大監不敢多說,只能含糊地應答,催促幾位重臣快些移步入內,“……這事怕是嚴重得厲害,各位大人還是快快入內吧。”
入議事殿,聽著辰王將事情簡單轉訴後,幾位長官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秋末收糧,再過半月就是清點賦稅,糧食入庫的時候了,他們居然到此時才知江平七州已乾旱兩月有餘,糧食幾近顆粒無收。
這般嚴重的中央與地方的資訊傳遞失實,中間說沒貓膩,誰信?
尚書令算是其中關係最嚴重的長官,略一停頓,就先質疑起訊息的真實性。
“不知辰王是從何處得知的訊息?若是有信件往來,可否讓下官一觀究竟?”
尚書令說這話,除了證實訊息的真實性外,還想看看那信中是否有提到直接關係的人,若有,他定然要早做準備,免得在此事中被打了悶棍。
地方這般大的事情都能瞞住,在中央定是有內奸從旁佐助。
“你辦事失職,吏戶兩部如同虛設。楊州遭此重災,戶部隻字不提;怡州調任楊州的刺史延期半月還未任職,你更是半點不知,如今還在這質疑孤的訊息來源是否真實?你莫不是以為孤有閒情與你開這等玩笑?”
辰王冷著臉也冷著聲,將尚書令罵得跪在地上站不起身來。
連帶著被點到名的吏戶兩部尚書,也跪在兩地,兩股戰戰,通體發寒。
謝鬱坐在御座上,搖了搖頭,覺得這些個早早就和他投誠,表示會支援他的隊友實在是一個比一個蠢,有比沒有還來得糟心。
那信囊他皇叔祖連給他多碰一下都捨不得,還能給這榆木腦袋看?
真是想得美,哼!
辰王用嚴肅端正的措辭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心下的怒火勉強消了幾分,轉頭卻發現自個還得給這些個只盯著蘿蔔看的驢子出主意,又覺得有氣堵了上來。
“中書、門下直接去草擬解決此事的御令,明日早朝,務必讓孤看到切實可行的政令。尚書令帶著六部,將現揚州刺史的背景給孤徹查到底!孤倒是要瞧瞧,是誰,在與地方長官欺上瞞下。”
眾長官擦著頭上的冷汗告退。
謝鬱坐在御座上,托腮問他皇叔祖,“皇叔祖為何讓六部去查那刺史?”
按著官職,去查地方官員的是御史臺。若是罪名確鑿,之後就該交給大理寺,無論如何都動用不了六部查案。
謝寧池冷著臉,坐在胡凳上去翻那信囊,從中拿出一把乾癟的稻穗來,握在手裡微微有些出神,“讓六部去查,查刺史是假,查內奸才是真。”
他轉頭去看御座上若有所思的謝鬱,沉聲教導他。
“打破布局,跳出常理,才能讓背後之人慌了手腳,露出破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採訪皇叔祖父,收到傅六爺的信,是何感慨?
謝寧池:茲事體大,居然到此刻才給孤來信!
傅六:誒?我哪裡知道給你寫信居然這麼好使,不過,你為啥自稱孤?
謝寧池:老友何必在意此等細枝末節……關於自稱一事,其實吾頗有看法,不如交流交流?
傅六:那不用了。小爺我就喜歡自稱爺,霸氣!
作者菌:六哥你沒看出皇叔祖的意思啊,他就是讓你多給他寫幾封信,人家在皇城裡呆得無聊死了,就等著和你寫信解悶呢。你不給他回信,他一個人老給你寫,老給你寫的,自己覺得掉面子~~
謝寧池——一個偶像包袱太重的皇叔祖。
作者菌,卒。死因——知道太多,劇透太多……
第8章 查人老底
不知她親愛的筆友已經派了更加專業高效的人去查那餘刺史的底,傅六爺查人老底的方法,簡單粗暴得厲害——砸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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