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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暈是在宮中,高嫻君急忙為她請來太醫,後又驚動了皇帝司馬誠。處理政務的繁忙之餘,他抽空過來一趟,愣愣盯著自己唯一的親妹妹一臉紅紅紫紫的嚇人模樣,正不知做何反應,便聽她在耳邊哭訴司馬妧如何對她“用強”。
最近因為稅法改革和高延起了嫌隙的司馬誠心情不好,司馬彤的大嗓門令他有些煩躁,先瞪了一眼辦事不利的高嫻君,隨後又深覺這個妹妹被他寵壞了。
雖然如此,他也還是耐著性子安慰:“莫要傷心,為兄覺得其實這妝容頗為驚豔,並不難看。”
司馬誠昧著良心的一句誇讚,讓司馬彤的眼淚立即制住,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司馬誠繼續昧著良心點了點頭。
司馬彤果然不哭了。
司馬誠鬆了口氣,卻忘了這裡除了司馬彤和高嫻君,還站著幾個與明月公主關係不錯的女子,她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轉頭出去就傳了八卦。
結果,“皇帝最愛血暈妝”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短短一天時間,半個鎬京的上層貴女圈便都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在得知此訊息的女子中,又有一半的人選擇在梳洗化妝時,嘗試了一下傳說中“血暈妝”。
一看隔壁家的誰誰誰畫了血暈妝,還在搖擺不定的一半貴女們立即緊趕潮流,也給自己畫上血暈妝。
這還只是第二天的情況而已。
再過上七八日,待這一半的女人都頂著血暈妝出門會友,另一半的貴女便也將知道這個訊息。這些上層的小姐夫人們畫著這種妝容招搖過市,對流行最敏感的青樓女子們看在眼裡,一打聽,知道了緣由,也紛紛效仿。到了最後,眼見滿大街都是血暈妝,良民女子自然也會緊跟風尚、不落人後。
所謂時尚,就是這樣流行起來的。
司馬誠絕對料不到,他違心的一句稱讚,竟換來一個月後風靡鎬京的“血暈妝熱”。弄得男人皆不敢半夜歸家,生怕自家夫人女兒妝容未卸,被他看見,以為撞鬼。
而第二件事,則和司馬誠本人直接相關了。
早上小朝會的時候,司馬誠盯著案几右上角擺著的一份奏摺發呆。
那是他最頭疼的皇族中人,定國大長公主司馬妧的上疏。
上疏中她痛斥鎬京南衙十六衛的不遜行徑,陳述規整、訓誡禁軍的種種必要性和重要性,請求親自重整南衙十六衛。
“對於大長公主的這份奏摺,諸位怎麼看?”司馬誠輕瞥了一眼站在下頭的尚書右丞鄭青陽:“鄭右丞,聽聞你的小兒子昨日當值期間,聚眾鬥毆,還攔了大長公主車駕?”
“回陛下,我那小兒子不成器,昨日老臣已經狠狠執行過家法,打得他一個月下不來床。”鄭青陽慶幸自己動作快,他得知這事後連夜打了鄭易板子,就為了萬一皇帝問起來,他有個交代。其實他打得不重,估計寶貝兒子在床上躺一個星期便又能活蹦亂跳了。
高延瞥了一眼誠惶誠恐狀的鄭青陽,心底冷笑一聲,暗道一句老狐狸。近來自己屢次因為稅法的改制問題和皇帝起衝突,鄭青陽非但不幫他,還在一邊充當老好人,甚至時常站在司馬誠那邊說話,使得司馬誠對他的信任有所增加。
稅法改制不是他領頭,觸及到的利益團體要怪也只會怪皇帝和執行的尚書令,他自然可以趁機討好皇帝,抱緊皇上大腿。
真是翅膀硬了,想離了他,自己吃獨食?
高延冷笑。
“高卿家,你怎麼看此事?”眼見高延在一旁埋頭不語,司馬誠又點了他的名。
“臣以為,可。”
高延慢悠悠地投了贊成票,餘光瞥見鄭青陽的臉色微變,他心中不由得意,都知道鄭青陽最寶貝的小兒子鄭易在南衙十六衛裡橫行霸道、好不威風。現在就讓他瞧瞧,大長公主一旦去了,鄭易還能不能活著從十六衛裡頭出來?
“哦?為何?”司馬誠不動聲色地追問。
“身為天子禁軍,南衙十六衛中魚龍混雜,軍紀不嚴,京中百姓早有怨言。且對北門四軍計程車氣影響不好,長此以往,京中恐怕防務空虛,”高延頓了頓,又補充道:“大長公主只要訓導權,並未要求管轄十六衛。”
司馬誠的眼睛一亮。
不得不說,雖然高延這段時間老和他做對,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高延靠譜。
他說到了點子上,司馬妧要求的這件事情,吃力不討好。她可能因此得罪那幫權貴子弟,卻並無統領半個京城禁軍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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