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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舅姑之前。

顧樂飛淨面之時仍不忘觀察他的新婚妻子。便看見司馬妧已將長髮豎起,簡單盤成一個圓髻以金簪插上,從櫃中拿出一套暗紅色的長窄袖胡服來,看似又要做她日常習慣的偏男子打扮……

今日須得盛裝,怎能做此打扮?他顧家倒是沒什麼,可是二人還需同去太廟祭祖,到時候眾臣發現公主和駙馬皆是男子打扮,讓人作何想法?

顧樂飛忍了又忍,好歹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一來他以為自己無權置喙她的選擇,二來他想,司馬妧或許是故意為之。

就算司馬妧在邊關多年不諳禮儀,可是在皇宮待了那麼久,司禮監的人一定教授過她。故而,她不可能不知道今日的重要。

所以,莫非她是故意如此,好以顯示她的特立獨行、與眾不同,更以此彰顯她大長公主的超脫地位?又或者,她是在以這種方式向司馬誠抗議這段婚姻?

他不知道,司禮監確實教過禮儀,卻對於她的著裝喜好無可奈何,最後只好配備兩名宮女沉魚、落雁給她,方便她於重要場合不知道穿什麼的時候,隨時為她挑選最合適的衣服。今天,她們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顧樂飛將司馬妧想得太複雜了。

但是這也不能怪他,一個曾經手握西北重權十年的女子,無法不讓人想複雜。

此時此刻,宮中的皇帝陛下也正對著一份摺子,暗地猜測著這摺子上的事情是否為司馬妧指使,目的為何。

這是京兆尹遞上來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昨日有好幾批來自外地的馬車,文牒上書,這些車從河西走廊以及劍南道、河北道、江南道等地而來,據說載的都是給定國大長公主的新婚賀禮。

巧合至極,居然都是同一天,恰好在司馬妧婚禮當天趕到。

毋庸置疑的,這些賀禮均是樓氏舊部以及司馬妧的嫡系部將們的心意。這些人奉命駐守在大靖各地,但是心裡還牽繫著司馬妧,雖然人不能至,心意卻送到了。

只是到的時機太過湊巧,而且這些人知道司馬妧有兩樣愛好,一是寶馬二是兵器。故而賀禮中有幾樣做工十分精緻的弓箭、刀劍,使得原本就草木皆兵的京兆尹忍不住懷疑,這些賀禮中是否有陰謀?便命人壓了一晚,連夜寫奏摺呈了上來。

司馬誠對著這份摺子皺眉。大清早被喊進宮的高延,垂著腦袋、抄著手在臺階下站著,待皇帝陛下發話。

“西北最近可太平?”司馬誠問。

“回陛下,上月哥舒那其的摺子上寫了,一切都好,雖有些許不平之聲,但只是少數。如今太平,兵餉又照發,除了賦稅重歸中央,其餘均按照司馬妧所在時的舊制來,原本的各部將領又被紛紛外調,陛下放心,生不出大亂。”

高延態度恭敬,拱手回了一大段話。中心思想無非是讓司馬誠放心。在他看來,如今漸漸適應皇帝位置的司馬誠,在一般事情的處理上越來越有帝王氣象,唯獨對於司馬妧的態度,小心謹慎得過分。

現在的西北邊軍,部將皆被外調,餘下士兵們一盤散沙,無人組織,怎會動亂?

雖說這樣的軍隊戰鬥力大不如前,可是司馬妧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蕩平北狄,將對河西走廊有威脅的遊牧部落或打或談,清理了一個乾乾淨淨。

既然已無外敵,要強大無匹的西北軍還有何用?

高延在心中嘲諷,司馬誠這是一葉障目。

不過,是否因為司馬妧的存在,總讓他想起當年通敵殺掉前太子的事情,故而如此惶恐不安?

定了定神,高延拱手,緩緩對司馬誠道:“陛下是否想過一勞永逸的法子?”

☆、第25章

一勞永逸?

“何謂一勞永逸?”司馬誠脫口問道。

高延不答,他抬起頭來,那雙一向看人十分和氣的眸子裡射出冷酷的光,縱然只是短短一瞬,足夠司馬誠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在他登基之前,他們已用這種方式完美合作過許多次,解決了很多不肯配合、甚至妄圖查出前太子死亡真相的人。

但是自從司馬誠登基後,他便再也沒有做過這種事。他心裡十分清楚,一個僅靠暗殺和威脅御下的皇帝,永遠也坐不穩他的皇位。

“此事不可。”司馬誠沉聲駁回他的建議。

有何不可?你已經是皇帝,難道還怕殺一個女人?高延心覺輕蔑,表面上卻恭敬地深深低首道:“是。”

司馬誠和高延合作多年,豈能感覺不到自己這位丞相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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