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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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顯示上次登入的時間還是2013年3月20號，今天都10月2號了。

“滴滴滴滴……”訊息蜂擁而至，一一開啟，一大半是群訊息。

“晚上幫我買包煙回來。”這是室友發的。

“生活費還有沒？”這是後媽發的。

還有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在3月26號發的訊息。

“沒想到再也不能看見你了！找遍世界每個角落都不可能找到你了……我很想你，怎麼辦。”

李尚欽又點開這個號碼的資料，確實，是溫存的號碼，曾經多麼熟悉的一串數字，他竟然忘了。

說這句話時的溫存才是真實的，不再是那個彬彬有禮、疏離客氣的他。

在“死後”才看到曾經愛的人的真情流露，這樣的“殊榮”，李尚欽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面對……

關了QQ，躺倒在床上。

做“林磬”的生活再無憂無慮，也掩蓋不了“李尚欽”的記憶。

他是“李尚欽”，可世界上早沒有了這個人。

他是“林磬”，可是卻沒有“林磬”的記憶。

他到底是誰？他到底可以當誰？

他要守著一個荒誕的秘密，一直到死。

沒有人能告訴，沒有人能同他承擔。

這刻骨的孤獨，這漆黑的夜……

只有哭泣！

方即墨不覺得自己是個冷血的人。

當他從衛生間出來，經過隔壁臥室時聽到了壓抑的哭泣。

起先是低低的，然後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就要噴湧而出，又生生的被壓了回去。

那是一種傷心的、絕望的、只能獨自吞嚥的哭泣。

方即墨可以選擇走開，也可以選擇去安慰。

但事實上他只能站在那裡，聽著。

內心越觸動，外表越沉靜。

因為他知道，惻隱之心，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但安慰，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無意窺探一場哭泣。

不打擾，是尊重。

不漠視，是人性。

客廳牆上的秒針，“嗒嗒嗒”的走著，夜很靜。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才漸漸平息下去。

方即墨回到房間，無心睡眠。

也許，夜裡偷偷的哭泣，是每個人成長的必經之路吧。

林磬有了悲傷，林磬學會了隱藏悲傷，有恃無恐的日子已經過去，這是他的蛻變。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方即墨終於，沉沉的睡著了。

“糟糕！”

李尚欽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痠痛。

到衛生間洗漱時，更發現自己的眼睛紅紅腫腫的……

鬼鬼祟祟的到客廳看看，沒人，方即墨的臥室關著門。

“看來他還沒有起啊……”

於是，用熱水浸溼毛巾，靠在沙發上，仰著頭敷眼睛。

眼睛熱熱的，很舒服，李尚欽的意識又有些迷糊了。

“咔噠。”門開的聲音。

李尚欽趕緊拿掉毛巾，坐起來看向方即墨的臥室………門沒有開啊。

“難道是錯覺？”

“你醒了？”方即墨的聲音從大門口傳過來，原來是剛從外面回來。

“呃……”李尚欽側著臉，不敢與方即墨對視。

“我買了早餐，來吃吧。”

“嗯。”

“我給你配了把鑰匙。”

“哦。”

方即墨走近，把東西放在茶几上。

“我去洗漱。”李尚欽繞到沙發後頭從另一邊跑去了衛生間。

方即墨：……

李尚欽又狠狠的洗了把臉，然後看著鏡子開始發呆。

鏡子中的自己，眼睛紅的跟兔子眼一樣，但是感覺沒以前那麼大的突兀了。

“他應該吃完了吧。”李尚欽特地在衛生間多待了會，才出去。

“出來啦，過來吃飯。”原來方即墨一直坐在餐桌前等著。

李尚欽只好耷拉著腦袋挪過去，坐在對面。

“給你鑰匙。”

“謝謝。”李尚欽依舊半低著頭，伸出手。

然而李尚欽等了半天卻沒接到鑰匙，抬頭看怎麼回事。

方即墨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怎麼了？”李尚欽感覺有點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