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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明代,她自己算了一筆帳,替周夫人幫著沈吳氏還債,想來也不欠周夫人了;徐氏她答允著幫她照顧好文簡,這一點沒失信,只有一項還沒做到:替她埋骨於周同墳旁。至於周家人,沈家人,文箐不覺得有欠他人甚麼,可是,唯獨一個人,文箐覺得在他面前,良心有愧,無法抬起頭對他拍胸脯道:我不欠你半點

文簹比文箐更為傷神,好似萬念俱灰一般,十分惆悵地對文箮道:“原來四姐早已料到現在這樣,所以當時才要與顓表哥解除婚約,難怪我問顓表哥,他亦不語,原來是不想背信棄義,他果然是個守信的,可是唉……四姐姐這麼好的人,他到哪裡尋去?到時,後悔死沈家……”

文笒說了一句:“命要沒了,不是最終害得四妹守寡?我瞧著分開來也好……”

文箮更為低落。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結果一時察覺八字不合,一切便是一場空,枉費千萬縷情絲牽連,今朝揮刀,只怕是痛徹心肺……她替四妹心痛的同時,發現自己也能看淡自己對席韌那一場沒有結果的情感了,多少比起四妹來,自己似乎好得多。

人心,總是在站在自己角度上來看待他人的事,尤其是把自己瞭解到的片面放大後當成全部的來理解,於是,文箐在所有人的眼裡,成了最為可憐的人。

周沈兩家得到相互諒解,事兒大體就這樣了,除卻了沈顓那處的硯臺作為信物沒歸還,文箐對姜氏說自己拿來無用,表哥愛作畫,正好需要一個好硯。

姜氏亦是搖頭不允。信物是信物,終歸要與兒子說清這事的。只是請文箐多擔待,自己擇日與沈顓說了,到時將信物退還。

連文箐亦覺得周家都允了這事,向來聽話不會違逆的沈顓,自然也只能順從。

但是,事實會否如此順利呢?我們拭目以待。

儘管這事未曾敲鑼鼓,可畢竟不是秘不可聞,文箐與沈顓當時有婚約在親戚間流傳,如今婚約解除比結親這事更轟動,傳揚速度更快,沒兩天,親戚皆知,聞者唏噓不已。

自然江家亦從徐家人嘴裡得知了此事。江濤聽到這個訊息時,卻是哈哈得意地大笑。“天助我也”當日自己棋差一著,哪想到竟連老天爺都幫自己,早知如此,自己當日真是萬不該啊。他嗟嘆完,轉而一臉得意,便去了鄧知弦的食肆。

正文373主僕同命相顧

和尚說的話,是不是為真,作為文箐個人來說,當然不會就把這事看得極重,而命理一說,她對自己出現到明代的事也沒法說清楚靈魂這些的。搞到最後,也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但是沈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沈澄研習道教之事她卻是熟知的,姜氏時常拜這拜那的,又最是心疼兒子的,這樣的人,怎會視命理一說於不顧。文箐故意透出華庭與和尚爭執的事時,已然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她確實耍了心機,利用了古人的心理。但又覺得這刀不在她手上,她又慢慢地這麼開解自己,認為自己莫要對沈顓太負疚,若這次不下手,拖得越久,拖得雙方年紀大了,到時撕破臉皮,反誤了對方。而命理一說,對於周家人來說也好接受,周家會許可這婚事的取消,將雙方的傷害程度降到了最低。文箐自認為這一點,對周家,對沈家來說,都是好的。

要是將沈家重視命理一說打個比方來說,就如現代醫學診斷一個人:你患了絕症只能活幾年了,幾個月了?初聽這事,必然會當作誤診,不信,然後再查,小醫院查不出來,找名醫再確診。確認的結果:是。那這人還能怎麼辦?醫生說開刀切除,有78的可能。病人會怎麼辦,切痛一次,得一次性命,這種選擇,肯定有成本,但值得。

和尚就是最早發現病的那個人,症狀就是沈顓這人有疾在身,透過多人系列的診斷,這病灶就是文箐,就是他對文箐的感情。沈家人當然是:切反正人活著。

如今沈家人說切,周家同意了。只待給病人下最後一刀了。

可是這,真正是如願以償了?

文箐一早揹負的包袱,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得以解決。按說,她該慶幸才對。而姜氏找上門來時,她確實是分了兩三分的心對沈顓歉疚之後暗裡偷著樂了一下,可是姜氏一走,面對眾人同情的眼光,她卻又高興不起來了。

周同對沈顓印象極好,沒料到會來這麼一出,先時不相信,拿著兩人的八字又找人相了好幾回,終歸失望居多。最後只安慰文箐道:“這事還未成定局,你大舅也還未正式將信物退還,若許尚有補救……”

文箐一聽到這一句,嚇了一跳。到此打住吧,自己謀劃了幾年,好不容易擺脫了包辦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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