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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這話到文簡耳裡,他卻開始自己籌劃起來。所以說,有樣學樣,文箐有主意,文簡在她身邊,有些事也漸漸比同齡的孩子多了好些想法。八九歲的孩子以為這事將會任由自己作主,立時信以為真興頭沖沖地去籌劃了。

文箐依舊提筆繼續練字,才寫得一句“知者競欲戴,嫉者或將詬”;發現自己序列了,前一句中才寫了“思變如易爻”。她嘆口氣,準備重寫,卻聽著嘉禾提到“表少爺”三個字,筆下一抖,才發現這卷皮日休詩集本是周鴻的遺物,去歲沈顓拿了去,她端午節在沈顓案頭上見到便翻了一下。沈顓覷見了,便暗裡趕緊託文簡送了回來。當時她也沒上心,只琢磨著周鴻是個什麼樣的人,循著他看過的書去找他的性格,隱約裡記得周敘提到過的“心高氣傲”。沒想到讀著讀著,就放到了案頭上做為練筆用了。

心不靜,練字也不成,她左右瞧來瞧去,紙上的字實在難看得緊,便擱了筆。

嘉禾圍著沈顓送的那盆蘭花打轉,端起來到外頭看了又看:“小姐,您瞧瞧,這蘭花是不是根要壞了?這一小棵今春新長的,葉兒與莖端似乎有些發黃……”她邊說邊撥弄著土,檢視其根。

因為去沈家守喪一個多月,這花自然是放在家中,由著關氏與範郭氏照看,確實有些疏忽了。

嘉禾很慎重地道:“小姐,表少爺以前寫的那個養蘭花的筆記裡可有記載這是甚麼病?眼見要過年了,等著它開花呢。”

文箐瞧著她撥開的土,看到根末端發了黑。“興許是她們忙,澆水太多,忘了端出去見陽光。又或者這花陽壽盡了,也忘了問他能養幾年了。”說完,起身去架子上找沈顓當日抄錄過來的養蘭花精要,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這個原因。“端到窗下去見見陽光,再不行便放在那裡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嘉禾不捨地道:“要不,明兒我們去一趟表少爺那兒?”

文箐現下不想去見沈顓,便道:“不了,明日我去城裡,順道送弟弟上學。”

思變如易爻?窮則思變,有些事不能一直被動挨打。

文箐去周宅確實有事。她直接找上了周騰,與他說出來開食肆,四嬸與自己提的條件。“四嬸那廂說,要讓鄧家舅舅當掌櫃,侄女兒本當應允,只是這事兒尋思一番,又覺得有些馬虎。故而特來請教三叔。”

周騰一聽鄧知弦當掌櫃,分一半的利,立時眉一豎,他人瘦額上那條青筋特明顯地突起來,氣憤地道:“你也糊塗,就憑他鄧知弦遊手好閒,也能做個掌櫃?仔細莫將你那食肆全敗光了你四嬸怎會有這個主意,只怕又是鄧知弦出的餿主意這事兒你只管推了便是。”

文箐為難地道:“可是……四嬸開了口,侄女兒也確實缺廚子,郭家娘子也是好手藝,推了她去,這食肆開不成。以前侄女兒誇下海口,如今徒留笑話了……”

這話裡話外都是鄧氏以此要挾,文箐卻說得極含蓄,周騰焉有不知之理。他對鄧知弦一心算計周家錢財十分不滿,便道:“你若僱了他,那食肆就該改姓為鄧了這事兒,你只管推了,至於你要郭氏一事,我且寫封信與你四叔便是了。”分了家,他也管不得鄧氏那邊的下人,不過還有弟弟周同在。

文箐樂在心裡,面上卻蹙緊了眉道:“三叔說得甚是。只是我現下只有一個廚子,定是忙不過來,只能借鄧家娘子幫工。四嬸上次也提過,我要借鄧氏也不難,只是需得將食肆一半的利付於她……侄女兒也不是捨不得,只是這事若傳給另一個廚子知曉,只怕人家亦提出來要多分成……”

周騰一聽這話,立時惱怒道:“她可真正是貪心不過是借你一個廚子,卻要得利五成她……”一聽就知鄧氏是為難侄女了。他本要罵幾聲鄧氏,可是當著侄女的面,罵四弟妹,確實不當,立時收了嘴。周騰不太想文箐開鋪子,認為本來該是男人們該做的事,比如自己。“既是沒廚子,這食肆就莫做了。你好生做你的絨衣便是了。”

文箐一聽,僵了一下,立時趕緊補救道:“侄女兒也想過不做了,不過現下那鋪子的火灶都搭建好了,煤餅都做了大半,連廚具都打製了,已經投了不少錢,若是不做,也脫不了手,浪費了大筆的錢……又捨不得。思來想去,若是給四嬸那處少個幾成的利,倒是很划算。”

“你且與她一成利足矣,多了,只怕又落到了鄧家人手裡了……”周騰提到生意時,人立時精明起來,並不糊塗。他念念忘地就是周家的產業莫落到了外姓人手裡。

文箐得了這話,心裡暗爽,這下鄧氏只怕不借郭董氏也不行了,想多分紅,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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