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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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月庵是招府出資修繕的一所百年老庵，地處閔州城郊的修緣山。本來城內也有庵堂，但都不如此處香火旺盛。

不管前殿如何的擁擠，後院的小殿都是漆門緊閉的。七年來，只有每逢十六這一天，庵裡才會特地為招夫人開放小殿，據說這間小殿是當年招祈渲特地為母親蓋建的，因為招夫人一心尚佛，做兒子的為博母親高興，自然捨得花錢。

住持了凡師太帶著兩個小尼姑正迎在殿門口，招祈渲摻著夫人走在前面，我餓得腳軟，慢騰騰地跟著他們。

夫人指示著兒子：添香油。招大少便恭敬地把準備好的青布錢袋遞給了凡。

一臉祥和的了凡接過錢袋，不卑不亢地打了聲問訊，淡淡道：“施主太過虔誠了。”

招夫人客氣地同她敘話，招祈渲乖乖背手站在母親身後。

因為我的噸位較大，了凡自然注意到我的存在，她疑惑地問道：“敢問這位施主是……”

“這是我的長房兒媳。”招夫人簡單地介紹了我的身份，招大少爺則一臉陰陽怪氣，我白了他一眼，心道：別以為誰願意跟你扯上關係。

了凡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忽然驚喜地道：“阿彌陀佛！施主你終於來了。”

我笑著答道：“是呀，來了。”

我們的機鋒之語使招夫人詫異，她奇道：“師太與我家長媳婦是舊識嗎？”

了凡搖搖頭，“貧尼尚無緣見過女施主。”

“那因何你象是在等她似的？”

了凡微笑道：“阿彌託佛，佛曰：不可說，恕貧尼不能道明此間原由。”

招氏母子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我其實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回答她，有點鬼使神差的意味。

了凡一直把我看到發毛為止，她從懷內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白佛珠，雙手捧著呈給我。

“送給我的？”

了凡含笑著點頭。

我接過來仔細看著，佛珠上刻有一尊凸起的觀音坐像，其質地堅硬，也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

招祈渲好奇地伸手要取過去細看，我瞪了他一眼，趕忙緊緊地把珠子攥在手心裡，故意不給他瞧見，他悻悻然地別過頭去不再理我。

了凡對我道：“女施主切記此物要隨身攜帶，福分不可限量。”說完後便頭前帶路引著我們向小殿走去。

～

招祈渲只扣首三拜，便回去到院中候著；而招夫人則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合著眼瞼，口裡默唸著不知是什麼經文。我是女眷又是兒媳，自然得陪在她的身邊。我一邊忍著膝蓋痛，一邊在心裡默默許願：求菩薩保佑讓我早日脫離招家的苦海吧，能離招財貓多遠就走多遠。

殿內寂靜極了，除了我們婆媳，連敲一個木魚的尼姑也沒有，忽然‘咕嚕咕嚕’幾聲響聲從我的腹內傳出。我惶然地望向夫人，她沒睜眼，但聲音還是略頓了頓，而後又繼續默訟著。我知道在訟經期間是不可中途停下的，因此她才沒空兒開口訓斥我褻瀆神靈。

這也不能怪得了我，誰叫她不讓我在路上吃東西的。

～

每人一小碗寡淡的照得出人影的清粥和一個小小的饅頭擺在桌上，連碟鹹菜都沒有。我顧不得挑肥揀瘦，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面前的那份消滅掉之後，又問小尼姑再添。

小尼姑不動，她尷尬地看向招夫人，夫人則輕咳了一聲，對小尼姑說：“慧明小師父，你先下去吧，不用招呼我們了。”

看著小尼姑離開的背影，我道：“婆婆，我還沒吃飽。”

招財貓冷哼罵道：“飯桶！”

我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道：“喂，現在都午時了，我沒吃早飯的，你不餓就給我。”我說著一把抓起他碟裡的饅頭咬了一口。

“你……”他痛得剛要發作，夫人卻開口發話了，“夠了！你二人在家裡還吵不夠麼？佛門清淨之地，也非要驚擾神靈嗎？”

招財貓一慣極為孝順，他見母親不悅，便不敢再同我爭長論短。我才得以順利地把他的饅頭據為己有，他賭氣得把筷子一放，索性連粥也不喝了。

招夫人把自己的饅頭碟子推給兒子，“吃吧。”

“孃親，您怎麼不吃？”

“我吃不下，”招夫人嘆了口氣，幽幽道：“一晃兒，匯兒快有四個月沒陪我來拜神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是胖是瘦，有沒有吃苦……”

一提到祈匯，招財貓忽然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不肯吃虧立即瞪還給他，關我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