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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飄忽而落的信箋上有一句,“彼有君王”。

只這一句,就足已讓花羨魚驚心動魄的,天家豈是士庶可輕易輿論的。

花景途彎腰拾起那信箋一看,面上頓時也閃過驚色。

只是這樣的妖言惑眾,犯上作亂的詩詞,如何上的他們家書館牆?

怕是無人時偷偷寫的,可見必定是居心叵測之人暗中陷害的他們家。

不說花羨魚,就是花景途也想不到的,這原不過是吳志勇劍指歐尚龍的卑劣手段,他們花家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

但說到底花羨魚他們家因此也被人拿了個罪證確鑿了,恐怕是昭雪無望,在劫難逃了。

一時間,花羨魚只覺天崩地裂,魂飛魄散。只因想起當日若不是她花羨魚說要建什麼藏書館,也不會讓人有這機會加害他們家的。

花羨魚心中只有一念,“又是我,又是我害了家人。”

想罷,花羨魚只覺急痛錐心,一口腥甜直奔而出。

☆、第八回家有不測之風雲花羨魚未雨綢繆(十一)

一看地上的血花,楚氏和康敏等人便慌了,“阿羨,你怎的了?”一時竟就亂做一團。

劉知縣驚堂木一震,“放肆,公堂之上不得喧譁。”

眼見劉知縣就要發籤行刑,花景途忙從衣襟中取出一封文書,躬身向前雙手奉上,“大人還是先看過這封文書,再做決斷的好。”

旁的都不用瞧,只看文書上頭大紅的印記,劉知縣便知道是什麼文書了。

劉知縣笑道:“可是藩臺大人所給你出具的文書?哼,當日正是他歐尚龍擔保你造的書館。今日出了這樣的事,你以為他還能置身度外的?我告訴你吧,如今就是他也自身難保了。你手上這紙文書早形同廢紙了。”

花景途聽了面上一緊,但仍未收回奉上的手,還道:“這是否已成了廢紙,大人看過便知了。”

皂隸將文書呈上,劉知縣接過,獰視花景途一陣後,才低頭細看文書。

縱是劉知縣心有百種設想,到底還是沒想到這竟然是一份捐與文書。

而所捐贈之物,正是花氏藏書館。

倘若受贈者是布政使司,劉知縣還能說這捐贈文書不過是花景途與歐尚龍朋比做奸,通同作惡的障眼之法。

可大紅的印記所示的,卻是本省提督學政衙門。

提督學政正是統管一省科考的大員,與巡撫一樣都是欽差。

巡撫具生殺大權,學政乍一看不如巡撫權重,可只要學政能證明書館早非花家所有,已歸朝廷了,就是書館再生出什麼謀逆大罪來,也同他們家不相干的,便夠了。

看罷,劉知縣將文書往案上一拍,整個人怒火氤氳,目突筋浮,齜牙咧嘴的,“花景途。”

花景途鎮定自若,上前一揖道:“小民在,小民恭聽大人訓示。”

看花景途這般勝算在握的樣子,劉知縣的面目越發猙獰了,恨不得要生吃了花景途一般,大吼道:“滾。”

地上,花羨魚等人一聽,無不愕然的。這是要放過他們家了?

聽花景途又道:“小民這便告辭。但有一事兒,小民不得不稟明大人。大人勞苦,一心為民鞠躬盡瘁。小民亦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的道理,故而此番小民一家人因大人之過而妄受驚嚇,小民不敢有怨言。只是方才各位官差大哥拘拿小民一家時,順手也抄了小民的家。但現下這樁公案已水落石出,小民一家實乃青白,還煩請大人命各位官差將小民家中之物依數歸還。若有毀損了的,按原樣描賠就是了。這般一來,也能讓大人不至於落得個識人不當,馭下不力,縱屬下行盜之名,有礙大人的官聲,與前程。也算是皆大歡喜的。”

劉知縣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一般,道:“你是在威脅本縣嗎?”

花景途冷笑道:“不敢,小民不過是在提醒大人罷了。”

只說當劉知縣收到花家送來的加註物件價值的失物清單後,當下便給氣得舊病復發,實在是數額過於巨大,非他一家所能承受的。

劉知縣回如何描賠,也不必去細說了,只說他縱是將屬下所搜刮回來的全數收繳了,亦不能填補這虧空的,還需他自己掏錢貼上許多的,生生把家財又搬空了。

而當花羨魚他們一家回到老宅,天已漸明。

花羨魚虛扶著牆面,看著家裡,那裡還有往日的景象,只見四處東倒西歪,散亂滿地,就是可落腳之處一時也難尋的,不禁心生淒涼。

見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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