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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停下腳步,舉弓與那人相向相持,兩個人都沒有再做動作,就這麼面對面地對峙起來。
不明原委的秦執玉跟著燕七和元昶追入林中後,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持箭對峙的兩人巋然不動,參天古樹黑漆漆地壓在頭頂,將這夜色無限地放大開去,秦執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靜寂的樹林,不見鳥飛,不聞蟲鳴,有什麼東西比夜色還沉地籠罩下來,擠壓得人竟有些喘不過氣。
秦執玉驚駭地察覺到燕七此刻所散發出的氣場比方才與她對決時更加的強大洶湧,並且這一次她可以清晰地將這氣場中所含的氣“質”分辨出來——是“凜”,這氣場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定義:凜!
她在害怕嗎?在緊張?在虛張聲勢?不,不是,這氣場一直在賁張,像是一頭遭受到了攻擊的獅子乍起了它的毛髮亮出了它的利齒準備隨時給予對手絕命一擊!
秦執玉駭然地望著眼前這一切,夜風悄然入林,將這壓頂的黑暗吹得堆聚起來,彷彿在這對峙的兩人身後幻化出了沖天徹地的有形之氣——燕七的氣更像是一頭振開雙翅露出利爪的鷹,磅礴森凜,而那個人的氣,卻是一匹目光妖野尖爪鋒銳的狼,狠酷殘烈!
元昶從震驚中一點點找回了自己的思緒,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燕七那握弓的姿勢與氣度會令他似曾相識如此熟悉了——因為——此時此刻,這面對面舉弓相峙的兩個人的姿勢——分毫不差,完全相同!
“——師父!”元昶驚異地叫對面那個他與之幾乎是朝夕相處的人,“您怎麼在這兒?這丫頭是我朋友,別誤會!”
然而他的師父與燕七仍舊紋絲不動,他甚至看得出這兩個人握弓拉弦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彷彿下一瞬隨時會放箭直取對方的咽喉!
元昶覺得自己的腦子此刻已是一團亂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師父、堂堂天下第一神箭,會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出手?!為什麼燕七會這般如臨大敵、竟敢與箭神舉弓相向?!他隱約察覺出這似乎是有什麼不對,他欲開口發問,可這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攻擊欲與壓迫感竟令他半個字也吐不出。
場中一時陷入了詭異的靜寂,直到忽然有一縷月光不知從哪個枝杈的縫隙間漏灑了下來,正照在燕七的臉上,元昶就看到了她烏黑如地獄般的雙瞳。
不由自主地一個激凌,元昶駭然地發現這瞳子裡是一片可怕的死寂,彷彿是孤冷了千年時光的萬仞山冢,連孤魂野鬼都不肯駐足停留。
燕……元昶張了張嘴,未待發出聲音,卻聽見了一聲輕笑。
他的師父放下了持弓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直到走入那縷月光下,身上那件血色輕袍洇紅了銀冷的月華。
他盯著她,眼睛亮得怕人。
他挑起半邊唇角,撕開一記灼熱到能燙傷人的笑:“飛鳥,果然是你。”
……飛鳥?
元昶以為自己聽錯了,事實上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他都覺得是錯的,他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場奇怪的夢,當夢醒來時,燕七還是他的燕小胖,還是那個木木吞吞讓他一看見就感到開心的小姑娘。
眼前的這個燕七背脊依舊挺直,卻也放下了持弓的手臂,只是始終沉默著,夜風吹起她衣上的雲,讓她看起來如此遙遠孤寂。
“好久不見。”元昶聽見他的師父塗彌這麼對她說。
他們以前見過?
那一模一樣的握弓搭箭的姿勢……莫非與此有什麼關聯?
師父為什麼把她叫作飛鳥?
燕小胖……燕七她,為什麼不說話?
塗彌衝著燕七笑,目光放肆地盯在她的臉上,好像要刺破她的瞳孔,一直扎到她的心裡去。然後嘴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元昶沒有辨清這唇語,但他注意到了燕七握弓的手,指關節微動,將弓攥得更緊。
元昶沒有辨清的,燕七一字一字辨得真切。
他說:還在恨我?
燕七看著他,他換了一副皮囊,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個聲音,可他的眼神卻還是原來的眼神,像火一樣,可以燒燬一切。
見燕七沉默,塗彌笑起來,轉頭看向元昶:“去林外等我。”
元昶滿腹的疑問,卻不敢不聽師令,只得三步一回頭地往林外走。
塗彌又看向一直在原地發呆的秦執玉,笑著問燕七:“你剛才是在教訓她?何必那麼麻煩,看不順眼殺掉就好了。”
秦執玉驟然回過神來,既驚且怒地瞪著塗彌:“你——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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