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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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弈雙目血紅，不顧一切瘋狂地朝漣漪跑去。而沈漣沁眼裡滿是苦痛與茫然，無論是什麼結果她都無法接受，如果所有的罪孽都由她來背，她死一萬次都在所不惜，她願意永生不復，但是從來沒有能贖罪一說，再贖，罪過依然在，傷害還是傷害，痛苦還是痛苦，也沒有什麼如果。

當容弈走進時，煙塵漸落，塵歸塵土歸土，好似天空都明朗了幾分。

而漣漪像個血人，她的傷口不再自愈，但是她此刻好像不知疼痛與疲憊般，單膝抵著攤屍一樣的穆梟，拳拳到肉地左右開弓，沒有任何異能。她的聲音因為疼痛顯得有氣無力，但是話語卻鏗鏘有力。

“你特麼以為你是瓊瑤啊，誰都要付出一切去成全你畸形的愛情？你愛得波瀾壯闊，愛得要生要死要生不如死和別人有一毛錢關係嗎？你要是能陪我姐一起死，我還看高你一眼。你特麼當你是天啊，你過得不好全世界就欠你？你活得骯髒黑暗，世界就是醜陋不堪？活該被你玩殘？比你更慘的多得是，你至少有手有腳有經天緯地的本事，你想要的不會自己去創造啊，非要天賜你的才是對的起你？你父母對不起你，組織裡的人迫害你，但你有那麼多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卻從來不將這些當感情，就是因為你扭曲到眼裡只看見黑暗，才會讓自己活成一灘爛泥。這世上多少人與你無冤無仇，他們沒吃你米沒傷你那顆金貴的玻璃心，為了愛的人為了自己為了一餐飽努力的生活著，哪怕再辛苦都依然不放棄，這一切都因為你都毀了，你特麼受點委屈就要世界給你陪葬，你怎麼不乾脆上天成仙？！”

漣漪猛踹幾腳穆梟，將這些天的鬱悶發洩，她很討厭這種主角，一副全世界欠他，就因為童年陰影或者是受過迫害，心理扭曲報社還特麼有理了，一副我年少悲苦，怎麼做都是對，因為世界欠我公道的嘴臉。沒有公道就去討啊，活不順就去自殺唄。智障！！

漣漪踹得自己都猛吐鮮血，容弈看不下去將她扯了回來，漣漪不死心又蹬了幾腳。

而穆梟全然無視她，鮮血汩汩地留著，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靜，即使他知道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他是望向漣沁的方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漣沁時的樣子，那時候逆著光看不清她的樣子，可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平靜淡然，沒有憐憫甚至沒有一絲起伏，輕輕淺淺的，有平定人心的力量，就像宿命般被他永久的珍藏在記憶深處，不會忘也不想忘。

第一次看她笑的時候，他在想這世上為何會有這麼幹淨存粹的笑容，溫暖到可以燙傷了他，就像吸毒一樣，他就是世界上最嚴重的癮君子，哪怕偽裝一輩子，讓自己變成自己都厭惡的樣子，也要永遠留住她。她羸弱到讓人心疼，但是她也堅強讓他望塵莫及，在她身邊好像永遠不會感到絕望，可是到最後是他給了她絕望。

漣沁已經淚流滿面，但是她的步伐卻平穩且堅定。她知道她的阿梟要離開她了，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責怪穆梟，唯有她不可以，因為穆梟不少罪孽都是由她而起，而且他將唯一的愛和柔軟都給了她，沒有一絲保留，比她給的多很多很多。但有些事總要付出代價。

她的阿梟驕傲了一輩子，應該不想死得這麼窩囊。她走進他，蹲下身看著他，她想撫摸他，但是他身上太多傷她無從下手，只好溫柔地撫著他滿是血汙的頭髮，只是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燙傷穆梟的心。

他艱難地抬起手拂去她的眼淚，卻將她整張臉弄得滿是血汙，他好像個孩子般有些無措道：“漣沁，不哭。”

漣沁因為這一句話幾欲崩潰，巨大的疼痛讓她哽咽不能言，但她努力地平復心情，像宣誓般鄭重道：“阿梟，下輩子我去找你。”

說完這句話她毫不猶豫掏槍了結了穆梟的命，漣漪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出手阻止。

最後穆梟死在漣沁手裡，穆梟死的那一刻平靜又安詳，或許是得到了漣沁的保證，他平靜地死去，死前沒有閤眼，但是卻不是死不瞑目的猙獰，而是滿是眷戀地看著漣沁，像要銘刻她，來生好再次找尋。

漣沁從穆梟死的那一刻，折騰了她二十幾年的心也跟著死了，像沒有了知覺，除了空洞還是空洞，她癱坐在原地，一言不發，漣漪也陪著她沉默。

而漣漪無法忽視一直沉默得像不存在的容弈，他沒有看她，不生氣也不鬧騰，但是卻讓漣漪由心底發憷。她太瞭解他，她耗盡異能，將自己的晶核都廢了，如今她就是個短命的廢渣，這絕對會讓容弈癲狂。她反應過來後，猛地撲向他給他順毛。

漣漪不顧身上的傷將他抱得死緊，理直氣壯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