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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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凜暗歎一聲，王上次露出這番怒而不語的表情是何時來著？是一年前處置敵軍首領之時，王命人將那些手上染滿大曆國百姓鮮血的敵軍剝了皮掛在城門上，從此西北一帶風波平息，再無戰事……

這次倒與往次不同，他想想就知道爺為何火氣如此大——大婚之日來此面見來客，他的心裡定是念著新房裡的王妃，爺的性子急，素來最討厭這種到口的肥肉吃卻吃不到的事，火氣自然大。

尤其是這幾日，爺吃了不少元絳準備的補藥為洞房這夜做準備……

想到這，元凜不禁為王妃捏了把汗……

在場之人皆臉上堆笑，心裡卻泛著畏懼，生怕得罪了此時惱火的攝政王，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楚雲暮的目光落在鎮南王雲戰遠身上，終於開口道：“鎮南王好久不見呢，你千里迢迢從冀北趕來，不該去你那外孫女的喜宴麼？你先來此倒讓本王誤認你走錯了路。”

這朝廷中敢坐著跟開國老臣鎮南王說話的人，楚雲暮是第一個。

雲戰遠抬手抱拳道：“老夫怎能怠慢了攝政王？況且上次在宮宴，老夫見識了王妃的機敏聰穎，著實為王娶了位賢內助高興啊！”

雲戰遠微微拉低了嘴角，那個狡猾的小丫頭還真是命大，攀上了攝政王妃的位子，不過以攝政王陰冷狠辣的性子，量她也得不到個好下場！

“本王的愛妃能在群臣面前開口伸冤，還多虧了鎮南王的好女兒和好外孫女悉心‘照顧’呢！可惜總有些人想著法子把她逼進了瘟疫谷，才得以讓她醫術揚天下、世人皆知。

從前小七是一個人，今時刻不同往日了，小七是本王的妻子，誰若是欺辱她，便是欺辱本王，有膽子欺辱本王的人，本王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楚雲暮的話裡帶著毒刺，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取之而來的是嗜血的殺意。

所有傷害過小七的人，他都要為她盡數剷除，所有對她不利的人只要有了傷害她的念頭，他就定讓他們從此不會好活！

雲戰遠笑飲了幾杯道：“看不出王對王妃真是一往情深，老夫早聞聽攝政王精通美酒，所以派人從璇璣國帶來了上乘美酒給王。來人，帶上來！”

數十壇密封的美酒被抬了上來，楚雲暮的眼底一震，立刻坐起身。

“此乃璇璣國的千金陳釀，說來倒也奇怪，有人在都城郊外挖出了一眼酒泉，其水清冽，帶著濃濃酒香，又有酒釀師以此水釀得美酒，開封后飄香十里，令人回味無窮，人們稱之為——‘醉生夢死’。”雲戰遠負手解說道。

“醉生夢死……”楚雲暮面上毫無表情，袖中的指節卻攥得發白。

他怎不知道“醉生夢死”此酒！

他不僅知道，還通曉其釀製流程：以上等泉水加冬至晴雪，配以桃花、九穗禾、鯊魚淚等輔料，釀製後塵封在古梧桐下九九八十一天，塵封越久味道便越是醇厚。

醉生夢死，流連此中情，忘卻此中憂。

他的母妃是個出色的酒釀師，特親自為之命名——醉生夢死。

母妃絕色風華，傾國傾城，當年的璇璣皇帝曾說過：“唯江山與楚姬值寡人守也。”

不過這句誓言早在璇璣皇帝親口下令將楚姬和大皇子活祭佛祖之時，便不攻自破了！

所謂活祭，便是將人剝皮削骨，拋屍山頂給鷹鷲享用。

他們還拿楚姬的骨頭……製成了七七四十九顆骨珠……

楚雲暮閉上眸子，語氣愈發寒冷道：“抬下去，本王今日自有美酒待客，無須鎮南王費心了。”

雲戰遠老謀深算，察覺出了楚雲暮聽到“璇璣國”和“醉生夢死”幾個字時，神色裡的微微變化，握著手裡的杯盞道：“老夫聽聞這美酒的秘方是王親自配製的，味道與老夫送來的‘醉生夢死’有幾分相似，確切來說，是五分相似。”

楚雲暮眯起眸子，冷笑道：“鎮南王是對本王的過去感興趣，想盡了法子想給本王安個勾結外敵、叛國臥底的罪名，再向皇上參一本，你說是不是，嗯？”

勾結外敵，叛國臥底……這些字可是大忌……

在場大臣無不談之色變！

雲戰遠微微蹙眉，想不到攝政王如此警惕敏銳，立刻嗅到了他的主意。

“報！”一個侍衛十萬火急地衝進來道。

十三殺的人素來處事穩重，若不是緊急之事絕不會如此慌張。

“上前說。”楚雲暮忽然心頭一緊，想到新房裡的小七，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