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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賀揮手去劈孟珏,兩人身形不動,只掌間蘊力,迅速過了幾招,劉賀技高一籌,佔了上風,將孟珏手中的酒罈震飛。酒罈砸到牆上,“砰”的一聲響,裂成碎片。
屋中的酒氣,瀰漫開來,濃烈欲醉。
孟珏退後,負手而立,笑看著劉賀,“看來很清醒了,方便我說話?”
“自我進京,你連影子都未露過,現在怎麼又有話了?我和你沒有什麼話可說。”劉賀移坐到榻旁的案上,順手抄起一瓶酒,大灌了幾口,“孟大人,還是趕緊去服侍新帝,等新帝登基日,定能位列三公九卿。”
孟珏不屑解釋,也未有怒氣,只笑著說:“多謝你的吉言!先問你件事情,劉詢手底下怎麼突然冒出來了一幫黑衣人?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絕非江湖草莽的烏合之眾。人,劉詢不愁沒有,可他哪裡來的財力物力訓練這些人。”
劉賀怔了一瞬,明白過來,說道:“你還記得羌族王子克爾嗒嗒嗎?當年皇上告訴劉詢,可以給他財力物力,讓他想辦法暗中介入羌族內部,想來,劉詢就是用皇上的錢偷偷訓練了這支軍隊。”
孟珏眼中似有疑問,眉頭緊鎖,劉賀輕嘆了一聲,“劉詢的這些花招,皇上應該都心中有數。”
孟珏唇角一抹冷笑,“劉弗陵如果知道劉詢用他們做了什麼,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劉賀詫異地問:“劉詢做了什麼?這隻軍隊雖然是劉詢效仿羽林營所建,但現在最多兩三千人,還成不了氣候。”
孟珏沒有回答劉賀的問題,巡視了屋子一圈,開啟了所有箱籠,開始收拾東西。
劉賀跳了起來,去攔孟珏,“你做什麼?這些是紅衣的東西!”
雲中歌 雲中歌(三) 血染同心縷,淚灑長命花(5)
“我要把她的東西取走,還有她的棺柩。”
“去你孃的!紅衣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幾時輪到你在這裡說話?”
孟珏冷笑:“你連一個女子都護不住,有什麼臉在這裡嚷?”
孟珏的話戳到他的傷處,劉賀語滯,人仍擋在箱子前,臉上卻是死寂的黯灰。
“該爭時不爭,該退時不退,做事情含含糊糊,唯獨對我的疑心一點不含糊。在那麼重要的時刻,你竟然回了昌邑,一副對皇位沒有興趣的樣子,既然當時沒有興趣,為什麼不索性沒興趣到底?讓大家都平平安安!”
“皇上並沒有打算傳位給我!他請我離開長安,我……”劉賀想說,他不想背棄劉弗陵最後的要求,可是有些東西,他沒有辦法解釋給孟珏聽,孟珏也不可能明白他對劉弗陵的尊敬和感激。
“你管劉弗陵有沒有給你傳位,若想要,就要去搶!你若能妥善利用霍光,佔優勢的就是你!趙充國、張賀這些人有何可懼?只要動作迅速地除掉劉詢,他們不支援你,還能支援誰?二哥訓練的人全在長安城待命,我怕你要用人,武功最好的幾個一個也不敢用,你用過誰?長安城的形勢就是比誰手快,比誰更狠,你整天在做什麼?心裡想要,行動卻比大姑娘上花轎還扭捏,你扭扭捏捏無所謂,可你……”孟珏想到紅衣,臉色鐵青。
劉賀張了張嘴,看著孟珏,卻又閉上了嘴。權力於他只是工具,而非目的,如果為了工具,先要背叛自己的目的,那他寧願選擇放棄。為了權力的醜陋,他早就看夠了!不管以前、現在、還是將來,他都絕不會允許自己為了權力,變成他曾深惡痛絕過的醜陋。他尊敬和感激劉弗陵,不僅僅是因為劉弗陵救過他、救過月生,也不僅僅是因為劉弗陵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給了他一展才華的機會,更因為劉弗陵的所作所為讓他看到了權力的另外一種闡釋方式——有仁善、有俠義、有寬恕、有大度、有從容。劉弗陵是劉徹悉心教匯出來的人,論帝王之術,權利之謀,有誰能懂得比他多?他還未登基,母親就慘死,剛登基,藩王就虎視眈眈,緊接著,三大權臣步步緊逼,若論面臨的局勢複雜、情勢危險,又有誰能比過他?他比誰都有藉口去揮舞無情的帝王刀劍開路,用巨大的權力鐵輪碾碎一切違逆他的人和事。只要結果好,過程如何並不重要,為了更遠大的目標,犧牲掉一小部分人,早就是被帝王預設的行事準則,眾人甚至會讚美這樣的帝王英明果斷,可是,劉弗陵沒有!他只要狠一狠心,就會有更簡單、更容易、更安全的路,他卻偏偏走了另一條路。
自小到大,皇爺爺的教誨,母親的教導,以及所見所聞、親身經歷都告訴自己,權力就代表著無情和醜惡,在劉賀心中,他憎惡它,可在他的血液中,他又渴望它。在他的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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