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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他們的到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就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外界一慨不管,麻木僵硬地重複一個動作——割肉,扔屍。

這時,從怒身上驀地暴發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那不穩定的氣壓一時如重山壓頂,一時如冰封千里破浪海濤,虞子嬰從沉思中回了回神。

她一眼看去,看怒咬緊牙遭,額上滲出一層冰冷,似正在極力壓制擬痛似喜似興奮又似緊張複雜而扭曲的神情,驀然想過他之前所說,他是看到一些刺激的畫面才會撲騰進血池中憋著。

原來他說的是這一茬啊……虞子嬰感受到四周那濃厚的腥臭空氣撲鼻,到底是影響了人的心情,便一撣袖袍,手如猝電伸他腹肋骨三寸處,於後背肩胛一寸,脊椎上一指寬處指按。

怒一震,臉色改了改,努力維持常色,看著她深深地,啞著聲音低沉問道:“我好像嗅不到味道了。”

不是問你做了什麼,亦不是問你為何要這麼做,而是直接闡述他得到的結論。

這是信任亦或是放縱呢?亦或兩者皆有吧。

“嗯,與其憋著不呼吸,還不如嗅不到。”虞子嬰收聲,照模子在自己身上施按了一遍。

果然聞不到怒的心情恢復了許多,他勾了勾唇,抱臂偏頭,用手肘處頂了頂虞子嬰,擠眉弄眼道:“你倒是對我越來越關心了,想當初……”

“腳不痛了?”

怒被她打斷呃了一聲,卻眼眸一轉,濯濯生璨,似明月映輝:“痛啊,可看著你就不痛了,也不知道你給我下了什麼*藥,我——”

虞子嬰再次打斷:“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吧?虛假的話說久了,連自己都辨不清真假了,所以,謹言慎行。”。

或許心境不同了,亦或者是這一番與她相伴相隨的境遇令怒對自己多了之前未有的信心,他此刻倒是不氣亦不願再沉默了,他伸手按了按心口,雖依舊帶著那春闌水澤輕浮之色,但那雙眼睛卻是灼灼專注:“我摸了心口的,它告訴我,我說的全是發自肺腑,雖習慣了隨便,但人與人到底是不同的,與別人說是隨口習慣,但對你,我自問已經用盡了認真。”

虞子嬰窒了一下,卻沒有回應,因為她似感應到什麼了。

“哪裡來的那個黃毛小傢伙,談情說愛竟都跑到老嫗面前來如此放肆?”

此時,伴隨著一聲蒼老暗啞的聲音遏厲響起,在六芒星的深鍋後咻地跳出一道身影。

怒下意識擋於虞子嬰面前,凝眸聚冷,懶懶瞥眸掃去。

那是一名蒼老的老嫗,她手裡拿著一根鬼王杖,一頭稀疏的灰白頭髮披於肩身,頭戴一頂鹿頭冠,一身線織編成的外衫,頸間掛了一圈狼牙飾物,內底是祭文橘紅幡衣,袖袍則是深紫色。

“桀桀桀桀……看著倒是嫩生,就是瘦了點,煉不出多少油啊……”

那枯啞似乾涸河床的聲音,拖長時,石礫摩擦出刺耳,簡直不堪入耳。

老嫗看似比剛才那割肉的老漢年歲更大一些,她整個身軀幾乎都萎縮得就像是一個侏儒一樣,既矮小緩慢,且動作遲緩。

“鹿巫?”虞子嬰瞥了一眼那老漢,再落於這老嫗身上,便有了確定。

“哦,竟知道老嫗……”她抬起一雙渾濁的泛青的眼瞳,眼皮耷拉,巍巍顫顫地笑著:“小乖娃娃,你叫什麼,怎麼知道老嫗的名字?”

她用著怪異的音調笑問,可這一笑半點沒覺得和藹,反而有一種巫婆誘乖小孩子進鬼屋的陰惻惻之感。

“羊巫告訴我的。”並不需要答的,可虞子嬰卻答了。

“羊巫?”老嫗笑意頓了一下,她拖拽著長杖,似已不堪其重度,她在高臺基上左右來回踱步,那渾濁的眼神卻一直似溼涼的蛇信舐舔地虞子嬰與怒兩人身上打量。

“她死了。”她瞳仁似煙火一炸,晶亮了一瞬間,說的是陳述句。

“嗯,死了。”

虞子嬰看著她變了臉色,方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下一秒,卻語氣徒然有些陰陽怪氣起來:“所以,接下來就該輪到你死了?”

老嫗在知道羊巫死時,雖驚訝卻並不悲傷或生氣,想必兩人雖然認識,但關係並不好或者是有間隙,而她也似根本沒在意虞子嬰的話,她步履搖搖晃晃地拄著杖,那張皺巴巴的菊花臉佈滿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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